酸了,這樣的小破地方怎麼會有這樣的人,現在的戰事已經升級到什麼程度了,竟然必需讓這樣的人來徵兵。
其實晏東樓恰恰和賀千里看到的完全相反,他是一個既平民又不好被人仰視的,於是他往旁邊的石上一坐,說道:“現在不會讓你脖子發酸。”
好在賀千里也不是沒見過這樣的人,在這人眼裡,現在自己就是小屁孩兒,再說自己又沒生賀秋水那麼一張禍國殃民的臉,不至於惦記的人從八歲到八十歲都有。
於是她神色自如,完全忘了剛才自己還摔個五體投地,互相透過名稱後,她問道:“你們在這裡做什麼,總不會是來看東海日出的吧?”
“令兄一身好武藝,為何不投身軍營,憑令兄的身手定能有一番作為。好男兒當志在四方,碣石地處偏遠,令兄拳腳功夫再好,又到何處去施展。”晏東樓倒不轉彎,他通常被人認定最好的地方在於,不管面對什麼人,他說話做事都認真而坦誠。
只不過這個認真而坦誠的人耍起心眼兒來,會讓人連頭腦都摸不著而已,需知——兵者,詭道也!
說得真好聽,賀千里心裡不免腹誹這麼一句:“我就這麼一個哥哥,我和妹妹都得仰仗著哥哥過日子。不說別的,如果您有兩個相依為命的妹妹,她們在世上別無所依,您會輕易離開她們嗎?就算她們再能幹,也就是兩個小姑娘,真遇上事兒時哥哥就是我們的主心骨,所以我不願讓哥哥去當兵,哪怕哥哥可能因此而一步登天。”
“你問過令兄嗎?”晏東樓不答反問。
這個當然沒問過,賀滄海今天回來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對於郭方的出現,以及聽到靖遠軍的相關傳聞也沒露出很感興趣的模樣。所以她現在是主觀判斷,或者說只是從自己的想法出發去替賀滄海選擇。
“我離家時,小妹才八歲,比你還要小些,她所處的環境比你還惡劣難面對一些。”晏東樓說道。
他的話說出來,郭方和另外一人面面相覷,然後各自垂目露出笑臉兒來,他們這位爺呀,就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頂著一張真誠無比的臉,神色坦誠地看著對方挖坑埋人,再笑著看對方跳進他挖出來的坑裡。
“不像,看你的面相,應該是父母雙全,兄弟姐妹眾多,且個個享盡人間富貴。當然,想得大富貴,必面對大困難。像我們兄妹三人,不想要大富貴,也不願面對大困難,只想過安平日子,這樣晚上能睡得很踏實。我倒想問您一句,您又從出生起到現在,除了嬰幼兒時期之外,睡過多少安穩覺?”跟她抖心眼兒,賀千里從一出現起,就沒拿自己當孩子,而是用大人的口穩說著話。
有道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附近幾個村子,哪家的小孩兒不是一個賽一個的成熟穩重。呃,楊端譽那小正太是個例外,總得請允許有幾個例外出現嘛!
至於面相什麼的,純粹詐晏東樓,順便忽悠他一場。在現代她也有不少師兄弟,各行各業都有,就有那擺攤看相忽悠人的。她雖然沒那份本事,但至少這時候說出來她自我感覺還是蠻有氣場。
她這話讓晏東樓身後的郭方抬起頭來,迅速地和身邊人一塊兒掃了賀千里一眼,皆是嘿然。郭方和站他身邊的人退了幾步後,郭方貼在人耳邊說道:“嘿,我說老沈,我怎麼越看越覺得這倆是一路人呢。”
被郭方稱為老沈的與郭方同為晏東樓近衛,全名叫作沈謁堂,被稱為老沈其實也不過十八九的年紀,只是這時候的人十三四就能參軍打仗。沈謁堂參軍六年有餘,被稱一聲老沈倒也很正常。
“想互在身後揮著小鏟等著坑對方,在這上頭來說確實是一路人。嘿,真有趣,在這麼個小破地方遇上這麼幾個好玩的小孩兒。現在想想,那叫賀滄海的和爺倒有幾分相似,都是力大無窮、人高馬大。”沈謁堂說道。
聽得沈謁堂這麼一說,郭方忽然沉吟了會兒,然後說道:“我倒覺得那叫賀秋水的小姑娘像是在哪裡見過,透著眼熟。”
對此,沈謁堂投以鄙視的眼神看著郭方說道:“去,你是看人家小姑娘漂亮吧,你怎麼不覺得這叫賀千里的眼熟啊!”
“懶得搭理你……”郭方說罷繼續尋思,還不忘時不時抬頭看看不遠處的情況。
而這會兒晏東樓正說道:“噢,你小小年紀居然還會相面。”
對這個問題,賀千里一挑眉,虛虛實實都有地說道:“其實我倒不是會相面,不過您往這一坐,言談舉止都不像是尋常人。我們兄妹三個雖然沒見過什麼世面,但這些年在市井摸爬滾打,別的沒操練出來,這察言觀色嘛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