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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她蹲在地上,異常小心地拆開它,心裡充滿好奇。那禮盒用藕荷色的包裝紙包著。她一層一層地剝開它,心卻漸漸地抽緊了!

月白色旗袍!它一塵不染,美輪美奐。不,仔細看,那上面竟有淡淡的蝶印,抖開它,一陣尖銳的疼痛,在她心底劃過,淚水奪眶而出!月白色在她眼裡糊成一片。

姜偉!——無意識地,這個名字從她喉嚨裡衝撞而出!

售票員驚訝地伸出頭,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優雅的女士,突然間如撞了魔,中了邪,瘋了般地喊人。大廳裡的人,也都好奇地看著她,看著她抱著一件旗袍,像抱著一個人,看著那張美麗的臉掛滿淚水。可他們看不懂,她掛滿淚水的臉,因痛苦而扭曲著。

分離了這麼久,她一直在拼命忘記他,使勁忘記他!可她知道,拼了命想忘記的,卻是永遠都無法忘懷的。

心底那份尖銳的疼痛,告訴她,他一直在她心裡,刻在心裡。她沒有忘記。她無法忘記!

就如他也沒有忘記她一樣。他離開她後,競為她設計了這件旗袍,並在這緊要關頭送至機場。他一直在暗中關注她,打聽她!

可他人呢?她揩一把淚水,急切地在人群裡尋找。可她知道,他不會出現,再也不會!這是他給她的祝福,也是他們之間一個圓滿的句號。

廣播裡再次響起她的名字,催她急速上機。

沒有時間了!

她將旗袍放於禮盒內,她抱著它,拖著行李箱,以最快速度向檢票口跑去。

她不知道,就在她奔向檢票口的時候,從大廳的角落裡,走出一個身影。那人於昨天便從北京飛來上海。昨晚,他就住在她和劉總住的同一個賓館內。因為,這個賓館離機場最近。

他看著她,透過安檢,奔向入口……他年輕的臉上,迅速地滑下一行淚。他那麼愛她!而她和他擦身而過!

他們註定擦身而過,一輩子——是理想和追求離間了他們。

在機場上空,一架飛機呼嘯而去。他只靜靜地看它一眼。她飛走了!飛向她的夢想,飛向另一片天空……

天地澄明起來。一切都過去了。

“小姐,請將東西放於行李架上。”是航空小姐溫婉的聲音。

她回過神,原來,她還抱著那個禮盒。

她將它塞進行李架,不情不願地。她重又回到座位,繫上安全帶。心裡一陣空落。

那件旗袍,是她的一個夢幻。記得剛搬進梅園,她看到畫像中的白宜,著一件月白色旗袍……那旗袍襯出的女人的美,讓她羨慕不已。也不知哪一天,她向姜偉提起白宜,提起白宜主要是為了向他描述那件絕美的旗袍。從顏色到款式,從領子到盤扣,她細細描述,沒有放過一個細節。

那是一個女人對於美麗的嚮往。而所有的女人,總是習慣將美麗的嚮往寄託於一件衣服上。

那時姜偉曾笑著對她說:“總有一天,我要設計出一件比白宜那件更漂亮的旗袍。”

旗袍終於設計出來了。

他是她最愛的男人!

從那件旗袍上,她能嗅出愛情的味道。他們彼此相愛。可卻不得不分開!他們的關係,為什麼不能按常理髮展?她和他之間明明牽著一根愛情的繩索,卻被誰偷偷地解開了繩索,一不小心就滑走了。縱然愛情仍在,但他們已朝不同的方向滑去,越滑越遠。

在法國巴黎,是個豔陽高照的午後。

雨荷隨著人群走在巴黎街頭。離大賽只有兩天之隔了,劉總還未出現。那些天裡,她跟隨模特隊去巴士底國家歌劇場走場做準備,餘下的時間就是去各處參觀。

站在天堂般的巴黎街頭,她覺得自己已一腳踏進了現實夢幻之中。不可否認,當她的雙腳終於落實於這塊夢境般的土地時,她的內心有一種抑制不住的激動和亢奮。

長久以來,巴黎給她的感覺就是咖啡、香水、時裝、藝術……集所有風情於一身的浪漫幻想地。那幾天來,她奇異地感覺到了一種被放逐的*。

是的,當她置身於這個無邊無際的異國陌生中,她的靈魂處於了一種放逐狀態。

有人在置身於原始森林中,才可以找到自己的靈魂;有人放逐到荒野沙漠,方能跟自己對話;有人在溪澗山壑,才懂得傾聽。而在巴黎的她,卻體驗到了一份“放逐”的狀態。彷彿在最繁華的城裡,因為人群太擁擠,相對地心靈變得寂靜。不論你在人群裡做什麼說什麼,也只有自己能傾聽。在巴黎街頭可以大聲唱歌,自言自語,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