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續娶,又是一位秦府的小姐,到顧廷煒七八歲時,聖旨宣召入京,他才帶著小秦氏和三子二女回了侯府。沒多久,老老侯爺夫婦前後腳離世,
他襲爵成為寧遠侯。在刻意掩蓋下,沒多少人知道,在兩位秦夫人中間還有一位白氏夫人,不知出於什麼心理,顧偃開有意無意的引導眾人以為顧廷燁也是秦氏所
出。
顧廷燦是他最後一個孩子,也是最疼愛的。其實除了容貌,其餘習慣嗜好乃至心(性),她並不很像大秦氏,但在父母有意無意的期許下,她不自覺的去模仿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小孩子具有十分敏銳的本能,他們天然的想獲得更多的關注,對顧廷燦來說,一舉一動越像大秦氏,父親就越疼愛她,對她有求必應,連帶著母親也能受惠。有時候,太夫人想做一件事,讓小女兒去與老侯爺說,幾乎百發百中。
明蘭在心中冷笑,真正不食人間煙火的才女,清冷高傲,才不會在乎凡塵中的瑣事,婆媳妯娌間的拌嘴爭吵不過是一片浮雲。她為著母親吃癟,便想點子來為難嫂子……哼哼,可惜了,畫虎不成反類犬,學的不倫不類。
邵氏在後頭急急地跟上:“這可送什麼才好呀!”廷燦幾乎把什麼都囊括了。
明蘭一回頭,笑道:“這還不容易,送銀子唄。省事又省力,妹妹還真體恤我這腦子不靈光的嫂子,省去我想轍的勁兒。”正合她心意,若送了許多精細的貴重物件,提起來時還不順當呢,就送銀子,以後說嘴時,直接報一個數字出去,價值差不多,卻震撼多了。
邵氏一驚:“銀子?”廷燦最厭惡這些黃白之物的呀,忽然,她又想到自己手上哪有許多現銀,“該送多少銀子呢?”她擔憂著。
明蘭挽著她的胳膊,安慰道:“我是要送銀子的,嫂子就當疼疼我,別和我送重了罷。”
“那我送什麼?”邵氏頭痛不止。
“嫂子挑幾個忠厚老實的下人,給妹子做陪房,不就成了。”
轎子直接停在門口,丹橘小心翼翼的扶著明蘭下轎。邵氏叫人把屋裡暖爐燒得旺些,拉明蘭坐下後,道:“大冷天的,你身子又不利索,出來作甚?有事叫我去便是。”
明蘭一邊脫下大氅,一邊道:“是我悶了,況且坐著轎子的,又不用自己走動。”她轉頭揮了揮手,叫人把東西拿進來,“昨兒得了兩匹刻絲錦,我瞧著顏色鮮嫩,料子也好,便給大嫂子拿過來,給嫻姐兒做兩身新衣裳”
邵氏見那料子明麗光華,花色貴氣雅緻,顏色卻素淨,正合替父戴孝的女孩子穿,她心中歡喜,卻謙辭道:“小孩子家的,正長身體呢,何必這麼破費。”
明蘭笑道:“我們蓉姐兒也做呢。兩個都是好孩子,認真讀書,孝順長輩,嫻姐兒尤其乖巧懂事,正該獎賞的。”
邵氏心裡熨帖,便收下料子,妯娌倆說了會子話,明蘭才提出今日來意:“燦妹妹快出門子了,我們做嫂子也該添份喜氣,只是不知顧家可有什麼規矩,請嫂子提點,免我出錯。”
想起廷燦,邵氏心裡遲疑了下,才道:“我來時,前頭的廷煙妹妹已嫁了,瞧兩位叔父房的妹妹出嫁,似也沒什麼特別規矩。只是……”她看了下明蘭的臉色,“廷燦妹妹(性)子高潔,有些東西怕是瞧不上的。”
兄嫂給小姑子添妝,其實就是多湊些嫁妝。有錢的,大可送上田莊店鋪,體貼的,可以置辦成套的床架衣裳首飾,不過畢竟只是兄嫂,大多是意思意思,一支釵,一對鐲子,或一臺鏡奩,也是可以的。
明蘭早就料到了,便道:“我聽聞公主府來商量婚期了,似是盼望早些成婚。不如去問問妹子,有什麼喜歡的,或是不喜歡的,我也可早做準備。”
邵氏心裡鬆了口氣,兩邊她都得罪不起,便微笑著贊成:“那極好,妹妹那屋離這兒就兩步路,我也跟你一道去罷。”
光從顧廷燦的住處來看,就知她定然自小受寵。她的屋子是整個園子裡採光最好,朝向最佳的,還沒進到屋裡,外頭已是滿地的名貴草木;當整個侯府都冷落悽惶之時,只有七姑娘處的丫頭們依舊光鮮整齊。
“真巧,兩位嫂子一道來了。”顧廷燦靜靜坐在琴架前,聲音中帶著一種不經心。
她生的很美,只是神情中帶著一種輕慢憂鬱,總像隔著層紗似的疏離,古時女子要求溫柔靦腆,端莊和氣,這並不符合正常的閨訓要求,可偏偏過世的老侯爺最喜歡這一點。
第164回
第164回
年節沐休十日,百官封印,顧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