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狠毒的人;明蘭走開幾步,站到一塊涼快的樹蔭下,瞧著猶自伏在地
上的曹錦繡,淡淡道:“表姑娘,莫要哭了,我想問你幾件事兒?……聽
弘文哥哥說,你尚有兩個庶出的姐姐和一個庶出的妹妹,她們如今可好?”
曹錦繡呆呆的抬頭,實在不知道明蘭的意思,這個問題實在有些難回
答,曹錦繡思索了半天,才艱難道:“她們……都好,她們沒回來,留在
涼州了。”
賀弘文一愣,追問道:“她們怎麼留在涼州了,姨媽姨父都回來了,
她們留在那兒做什麼?”曹錦繡聲音細弱蚊啼:“她們……也都許人了。”
賀弘文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臉色又是一變。
明蘭拼命抑制想要奔湧而出的怒罵,極力鎮定道:“表姑娘,我知道
你委實可憐;可你想來也非最可憐之人。你雖婚嫁不幸,但至少還有為你
著想的父母,他們傾盡全力也要帶你回來,你如何可以動不動輕言死活的。
可你的姐妹們呢,她們是庶女,曹家姨父得意富貴之時,她們未必如表姑
娘這般享受過,可一朝家敗,她們卻得承擔一樣的苦難,如今更被留在了
涼州,為人妾室,甘苦自不必說了,沒有一個家人在身旁,有個好歹也無
人過問;說實話,我覺著她們更可憐些,更別說小梁山的孤兒寡婦了,表
姑娘以為呢?”
曹錦繡被數落的滿臉通袖,偷眼去看賀弘文,心裡惴惴,自己母親待
庶子女並不寬厚,小時候賀弘文可沒少看見;果然,賀弘文面色有些不悅。
“家裡實在沒錢了,爹孃……也好生歉疚惦記,不過……幾位姐妹的
夫家都是好人。”曹錦繡只能這麼囁嚅了,然後又撲到明蘭跟前,嚶嚶哭
泣著,身子輕輕顫抖,“盛姑娘,我聽賀家老夫人和我姨媽常常誇你,說
你人好心又善,素日裡也常佈施行善,您便當我是路邊的要飯的,可憐可
憐我吧!我什麼都不會與你爭的,我也爭不過,只求常常見著表哥……”
“不成。”明蘭搖搖頭,堅定的,緩慢的,賀曹二人都吃了一驚,沒
想到明蘭這般決絕。
明蘭定定的看著曹錦繡,聲音清冷的像山間的清泉:“曹姑娘,你見
過把全副身家都佈施給乞丐的好心人嗎?”明蘭將臉轉向賀弘文,一字一
句道:“對一個女子來說,她的夫婿便是她的所有,哪個女子會把自己的
夫婿拿去可憐旁的女子?!”除非是骨灰級的聖母。
賀弘文唰的一下臉袖了,對著明蘭堅定的誠摯的目光,他心中一陣驚
喜,又似乎慌亂,曹錦繡嘴唇顫動:“……可,我所求不過是……”
明蘭輕輕搖手,打斷了她說下去:“表姑娘莫要自欺欺人了,你不是
尋常丫頭,也不是尋常妾室,你是與弘文哥哥青梅竹馬的表妹。”
曹錦繡臉色蒼白的嚇人,明蘭繼續道:“我是個大大的俗人,也想著
花好月圓,也想著一生順遂;可若在我孝順長輩,教養子女,操持家務之
際,我的夫婿卻在和什麼人傾訴小時候的石榴花蓮花燈還有小兔子燈什麼
的,那我豈不可笑?我算什麼,一件擺設點綴麼?”
賀弘文聽了,又是一陣尷尬,微微離開曹錦繡幾步距離。
“你絕不會是擺設的!表哥心裡只有你呀!”曹錦繡急急的求道。
明蘭一言打斷:“有你在,我就是擺設!”
明蘭索性一口氣都說了出來,直直的望著賀弘文,柔聲道:“表姑娘
著實可憐,可我問弘文哥哥一句,莫非照顧她便只有納了她一個子嗎?若
你不娶她,表姑娘莫非就活不成了?你適才剛與我說過,待表姑娘如親妹
子,我記著了,便請待她真如親妹子罷!給她找個好人家,給她備份嫁妝,
給她在夫家撐腰,這樣不成嗎?”
賀弘文心裡大大的觸動了,腦中豁然開朗,適才被曹錦繡一頓哭求攪
昏了頭,如今一想,何嘗不是如此?
曹錦繡急的淚水漣漣,盈盈欲墜,看著賀弘文一陣沉默,又看著明蘭
一臉堅決,眼睛越睜越大,悲慼的幾欲昏厥,身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