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星笑了:當然前一個名字是真的。
那你為什麼要對胡奔報一個假名?
因為他知道有閻星這麼個人。我想接收他的亂攤子,要是不報個假名,他能信任我嗎?
可是,你不是說又有廣告公司什麼的嗎?
正因為我辦了個廣告公司需要利用他的資訊站,我才跟他聯絡。
商人!我說,狡猾狡猾的!
閻星仍是笑。
頓了頓,他幽幽地說,其實,一直有一個女孩子,跟你一樣清雅不俗,但是,那時,我已是別人的丈夫,所以她只能遠遠的注視我,遠遠地對我說,在她心的田野上,總有一個空間是我的。你說好不好笑,真正愛你的人總是沒法聚首,而沒有愛情的婚姻卻往往糾纏你一生?水凝,小妹妹,閻星從感喟中抬起頭: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我們早就是朋友,我從思緒中醒來,雖然我涉世不深,但我已感覺到這只是一個靈魂上缺乏另一種聲音的傾聽的人,他的本意恐怕不是和爸爸談生意,所以我有些被欺騙的感覺,我就直言不諱地衝我們的主題而去,我說,我們不如談談投資問題吧,它或許會成為今後我們交往中的橋。
你明白,我只是希望你能把我的份量看得重些。閻星自顧自地說。
有的人一生建幾座花園,花園裡百花齊放,仍然感覺不到芳香,而有的人卻只建一座花園,種一朵玫瑰,即使它萎蔫了,凋零了,也仍然記得那芬芳,我說,我就是那第二種人,假如我的情感可以分身,也許我會說,好吧,我心中你最重,在今後。但是我思念的人走了,他帶走了我對情感的所有美妙設想。
你說我是第一種人?閻星說:你是不是太過於防備自己,所以一直以來總是一個人散步在這花與海的世界裡?
你是不是第一種人,我不瞭解,我說,可是我確是第二種人。
你太悲觀了,閻星嘆息說,要知道:過去屬於死神,雪萊說的。
但是,雪萊歸於死神的時候,他詩歌的鮮花卻還在人類的上空芬芳,直到現在我們還能感覺得到這種芳香的幽長。
你固執得讓人髮指,閻星說,我們談投資吧。
這時候我才瞭解到:閻星是改革開放後那些‘下海’者中的第一批人,當時他和我一樣年輕,一樣大學畢業,拿著管理專業文憑由南到北地闖,終於闖出了名堂。雖然後來他被騙走了所有資產,但他後來依附的那家報社,他又為自己積蓄了一些財力,他不想只靠那點收入來維持生計,為此他才來收拾H雜誌社在這裡的殘局,可最近,他的資金完全押在一家造船廠了,從他的口氣裡,我得知他的所謂投資一說,還不過是一個設想。我真正的失望,所以當酒杯已空,我就推說要去書店買幾本劇作選而準備告辭。閻星卻希望我多留一會兒,因為大家談得那麼投機。我說,累了,不想再說什麼,只想找需要的書。閻星只好嘆息說我是個太古怪的女孩子,使人無法取悅。但從那以後我卻幫助閻星做了一段時間的廣告創意
工作。
文化館那邊一直沒有我訊息。
後來跟閻星學會了廣告創意。在為閻星工作的日子,我費盡了心思和他不積不離,這使我充分體會到了一個女孩子闖社會的不容易。但我抓到了一顆樹就一定要在它的蔭影敝護下成長,然後,我才可以獨立地走開,這樣,我才會有經驗積累。
閻星是無法知悉我的,我給他的感覺是:外表幹練,做事有計劃、有步驟,所以總是滴水不漏。有時候他簡直有些震驚了,他會問我:你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孩子?為什麼你和我所見的女孩子那麼不相似?
我就只是很含蓄地笑。
後來,對於市內的廣告業我已大致瞭然,加之我本身對電視和藝術的修為,我開始尋找途徑撇開閻星。
當我時常地來無影,去無蹤時,閻星對我只有扼腕長嘆的份兒,因為他不知道我是怎樣把他的生意經在瞬間就到手的,他也不清楚我一個小女孩為什麼還敢作自由職業者?事實上,我開始做電視廣告,緣起於我為一家企業作過形象策劃和廣告創意,在該企業的那次徵集廣告創意活動中,我拿走了一等獎。從此,我的名字象一隻小鳥,飛遍了小城內外,偶爾地,上級電視臺的記者來拍廣告後,一些企業也帶上我,讓我為他們指明一個方向。當我站在拍報現場指揮著那些資深攝像師拍廣告時,我看到挺多人的臉憋得紅紅的,想來是非 常(炫…書…網)不服氣,所以我就會在內心裡又升騰起一泓自豪感。
文化館那邊本來是訊息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