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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上的不時髦的衣服,改穿一件體面的。他說,這對他很重要,因為大家都是第一次見我。

我最不喜 歡'炫。書。網'駐足娛樂場所,雖然我喜 歡'炫。書。網'聽人唱歌,跟要好的朋友們跳舒緩的曲子,但這並不等於我熱愛娛樂。我可能不適合燈紅酒綠。那裡的熱情永遠燃燒不了我。為此,我表示怯意。更重要的是我沒有錢,月薪全部上交家裡還不夠家人溫飽,何況添置新裝呢?我只是個灰姑娘而已,日、月、星辰即使真的願意使我燦爛奪目,我也無法擺脫我是灰姑娘這個現實。

可是張若璧執意要我去。他說,一件漂亮衣服花不了多少錢的,只要你會搭配。

我能夠感覺得到,張若璧以為我捨不得花錢。又是錢!張若璧走後我再哭了一場,我痛恨錢,但我又無時無刻不需要錢。生活在城市裡,沒有錢就相當於沒有一切,雖然有了錢未必就有一切,究竟是哪個混帳傢伙發明了交換,使人類學會了以幣易物?

我這樣想。但是我絕不想為了虛榮心去做什麼,張若璧嫌我窮,我也不會留戀他。

於是我依舊素面朝天地來到舞會上,衣冠楚楚的張若璧在門口守候我,看到我,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皺眉頭,這副神情已經足夠了,我早已計劃好,只要他有一毫的不滿意我,我就從此和他再無瓜葛,因為大家的世界不同,然後我將告訴劉記者,讓我和張若璧在一起就像一個太古的人和一個現代人同在,是一個錯誤。於是我二話不說,轉身就逃之夭夭。

我相我的語言需要傾聽,我的淚水需要擦拭,我的情感也需要靠岸,但是承載這一切的人還在他外婆的澎湖灣裡打盹。

我告訴媽媽我決定跟張若璧結束。媽媽很奇 怪{炫;書;網}地問我為什麼。我不想解釋,因為她不會懂。但媽媽追問。我只好說,這是一場抽象主義的遊戲,您可以充分地想象。最後媽媽也有些傷感,她說,我的女兒雖然嬌小了些,但玲瓏而清秀,為什麼就沒有人看看她的內心世界而偏偏注重那些外在的東西呢?媽媽又勸我不要過分孤高,她說,曲高難免和寡,想在這個滿是俗人的世界裡找見知己本就不易,何況是一個近於完美的人呢?

那麼我就選擇孤獨,永遠不嫁,我說,假如有一天我不肯曲從婚姻,希望家人都體諒我,因為我不是不想嫁,只是尋隱者不遇,屢次。感傷使我不覺憶及古淨塵,分別已近一年了,不知你在他鄉還好嗎?

儘管我孤獨我感傷,可我更瞭解我的處境。我是不會輕易失掉自己應有的一切的。所以我試著交好同事們,可大家並不買我的帳,他們之間似有派別之分,我根本分不清誰和誰是一個派別的,我也不敢跟他們太多說話,怕一不小心把他們得罪了。為了避免我透露他們的秘密,他們對我的言談也似乎總是東拼西湊,就好象一些電影大師在以‘蒙太奇’手法和我對話。

我致信‘活水’說:在我的周圍,羅布著荊棘和石子,我真的擔心有一天我會傷痕累累。

活水的回信依舊謬謬數語:我覺得人的存在就好象綠葉與紅花,只有在綠葉的陪襯下,紅花才顯得分外奪目,但是如果綠葉喧賓奪主,那麼紅花當然慘淡。而慘淡與奪目都好,有綠葉怎能沒有紅花?葉子會落的,花也會凋,紅與綠的交相呼應其實只消等待有一方的暫時敗落而另一方興盛,事物是永恆運動相對靜止的,這是辯證法,所以感覺心情擁擠就去山野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吧,也許回來的時候一切都已改變,黑夜變成白晝,烏雲會散去,天空將露出太陽的臉。

因為活水的建議,我決定到鄉下奶奶的住處待幾日。

奶奶住在敬老院。她之所雙擁有四個兒女而孤單漂零,這中間是有故事的,奶奶曾一心指望四叔養老,於是先後從家中趕走了大伯、二伯和爸爸。不料,四嬸上門以後,婆媳不和,而且是不可調和的矛盾,爸爸就主動接她到我家。可奶奶不甘心寄人籬下,不甘心她的房子和一切都歸四叔四嬸,加之她懷疑兒女們不孝,屢次上訪,使爸爸傷心透頂。最後,法院裁決將奶奶判歸敬老院。不想奶奶竟欣然前往,為此爸爸連續三年拒不登門看望奶奶。

敬老院所在的那座山色怡人的村子,正是生我、養我的故土,我離開了十幾年,歲月延伸了它的一切,奶奶也從一位花發的中年婦人變成銀髮老人。

現在,奶奶正戴著爸爸給她的老花鏡,細細地作著針線。她在做一個嬰兒的兜肚,她說是為我的孩子做的。我瞧著那漂亮的小東西,笑出了淚水,我說奶奶,我現在連男朋友都沒有呢。可是奶奶只是自顧自地說,她老了,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