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樸的氣息。宅子裡是木製的老式樓梯,踩上去咯吱咯吱響,海微正兀自出神,忽然就聽到了那咯吱咯吱的聲音。
“聞小姐,等久了吧,我這老太婆記性不好,手頭上事情太多,把你耽擱了,真不好意思。”說話間,人便已進到跟前。海微忙起身,恭恭敬敬地打著招呼。
“李阿姨好。”
“嗯嗯,別那麼拘束,隨便坐隨便坐。”她拍拍海微的肩,與她相鄰而坐。海微這才細細打量起身邊人來。
遲書良的媽媽李慕儀其實也很出名,她當時是日籍的醫學生,後來留在國內發展認識了遲崇廉。因為是中日混血,當初為了遲崇廉的仕途發展硬是跟家裡斷絕來往,在那個時候也算是一個佳話。一個女人到底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傾盡所有的去愛一個人而不求回報,如今海微應該多少懂得一些。因為她的經歷也在自己身上重演過,只不過她沒有李慕儀來得幸運罷了。
“我是吃晚飯的時候才知道的事情,老頭子脾氣不好,吃了兩粒降壓片,剛剛睡過去。家裡一下子亂了。”李慕儀有些疲憊地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遲書良這個動作跟她像極了。“聞小姐當初進演藝圈也是良子牽的頭吧。”
“嗯,阿姨,叫我海微就行了,那時候遲書良教了我很多東西,我有如今多要歸功於他。”
李慕儀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其實剛聽到你們的事情,我都嚇了一跳,畢竟,你之前跟那個叫沈熹年的有過一段故事,況且我們家這位,平日裡也不是省油的燈,所以,聽到說要結婚,總要不信。”她放下茶杯,看她。
“海微,今天我喊你來也不是真跟電視裡那樣,婆婆對媳婦橫挑鼻子豎挑眼,到處數落你的不是,或是要給你個什麼下馬威之類的。現在都是新時代了,我還沒那麼不開化。結不結婚,說到底還都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們老一輩,也不能插手。”一邊的海微也不說話,只是一個勁點頭。
“不過,既然你們都是要結婚的人,婚姻大事不能兒戲。那我來問問你,你跟沈熹年的事情,良子都知道嗎?”李慕儀的眼睛像兩道銳利的劍,一眼就要刺穿她所有的偽裝。
海微鎮定的心緒,也坦然與她直視,“阿姨,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遲書良知道不知道,他一直是那個樣子,看上去好像什麼都在乎,但是心裡卻好像什麼都是清清楚楚。”
李慕儀聽她這麼一說,倒不禁莞爾,
“他向來就是那樣的人,不過仔細想來,他既然決定跟你結婚,那必然是瞭解了你所有的。不過,海微……你又瞭解良子多少?”李慕儀細眯著眼睛看她,這一次海微卻真的有了窘迫。對啊,她又瞭解遲書良多少,從最初相識開始,她就一直不願意走進他,因為總是覺得深不可測,所以不願意有更多的交集。
李慕儀看出了她的難堪,卻也不為難她,只是嘆了口氣,“你不瞭解其實也是理所當然,這孩子現在連我們家裡人都越發看不懂了。以前也不是那樣的人,誰曉得會變成現在這樣。又是藥癮,又玩同志,只要我們反對的,他便要跟我們對著幹。他以前真不是這樣的。”
海微聽著李慕儀兩次強調著,他的過去,不禁有了好奇,
“那他以前是怎麼樣的?”
李慕儀像是猶豫了一下,頓了頓,才開口,“遲書良以前有過一個未婚妻,他們關係很好,雖然那個時候我們並不是很同意。”
“這個事情,遲書良跟我提過,不過並沒有深入下去。”
“那是自然,後面的事情以他的性子,怎麼肯跟你說的。”李慕儀點點頭,又繼續,“雖然我們並不同意,但是良子從小就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即便我們都反對,只要他愛的人,那不管如何都是義無反顧地要在一起的。只是後來,他們之間還是出了點問題。”
“具體到底是什麼原因,他也從不跟我們講,我想應該不會是多大的事情,但是後來問題卻越來越大。”李慕儀說道這裡,閉著眼睛揉了揉太陽穴,彷彿是在用力回憶,連眉頭都緊鎖起來。
“那姑娘後來竟然自殺了,在浴室割了腕子,送到醫院的時候,人就沒救過來。”她嘆了口氣,“那個時候,肚子裡還有四個月的身孕。”
“人是送到我醫院裡的,孩子的事情我都沒敢跟良子講,可就這樣,他還是知道了。那事情給他的打擊很大。藥物依賴也是從那以後更加嚴重的。他之前在國外有過吸毒史。”
李慕儀無奈地端著杯子,慢慢酌了一口,“你看,可笑不可笑,一個醫生的孩子居然還染上這樣的惡癖。我們能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