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清遠不要她了。

淚水決堤般流下，沾溼了衣襟，舒洛躲在浴室裡，開著水放聲大哭，水花的聲音中和了哭聲，在外面的人根本分辨不出。

這個澡洗了很久，舒洛出來的時候紫萍站在門外看著她，舒洛覺得現在連笑都變得困難，看了一眼放在桌上冷卻的麵條，搖了搖頭“我不餓，天晚了，你下去收拾吧！紫萍，不要問我，我的決定你都會贊同嗎？”

紫萍怔了一下，抬頭看了舒洛好一會才點點頭“紫萍會一直跟在小姐身邊。”

“謝謝你。”眼眶溼潤，舒洛別開臉不去看紫萍，有了他的答案，舒洛突然覺得輕鬆很多。坐在床沿看著電話出神。紫萍站了一會，看著一身落寞悲傷的舒洛，在淚水落下來之前關門出去。

不知道做了多久，感覺渾身冰涼的時候，拿起話筒，顫抖著手指撥下一個號碼，聽筒放在耳邊，聽著那邊滋滋的聲音，電話通了，過了好一會，對方才接起來，聽見那熟悉的聲音從那端傳來，竟然渾身顫抖，那端並未說話，兩個人都沉默著。

指甲陷入肉裡，咬了咬唇，壓住心裡的顫意，舒洛開口“是我。”那邊並未出聲，有那麼一瞬，舒洛以為指自己在自言自語“你明天回來吧！”淚水落下的時候，舒洛掛上了電話，似乎害怕聽見對方的回答。

看著電話，不知道過了多久，舒洛站起來，開啟門出去。

擁擠的港口，舒洛一身休閒打扮，手裡只拿了一個手提袋賀兩張船票，今早買的，只是臨時船票，舒洛竟然不擔心睡在走廊上去英國，看著人山人海的人潮，心情平靜得不能再平靜。

站在身側的紫萍之提了一個行李箱，看起來不大，似乎裝不了什麼。臉上看不出過多的情緒，只是拉著舒洛的袖子，似乎怕走散。

賀清遠一眼就看見人群中的人，心被刺痛，遠遠的看了好一會，他以為會一直會這樣之時，舒洛偏頭，視線落在他身上，面無表情的點點頭，然後看著他，似乎一切都靜止。

只有舒洛知道，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見的賀清遠對她來說是怎樣的情緒，心酸的讓她刺痛，看著他走進，穿梭在人群間，眼前變得溼潤。她變得越來越軟弱，偷偷擦掉眼角的淚痕，勉強擠出一抹笑。

等她把心裡的情緒壓下去的時候，賀清遠已經到了她面前，看著她，也看著她手裡的船票，然後，伸手拉過她手裡的船票丟在地上。眼裡泛起希望，舒洛正要開口，以為他要拉著她回去時，手裡多了兩張船票“這是頭等艙。”

心，驟然墜落谷底，舒洛竟然還能夠平靜的道謝“謝謝你想的如此周到，比起走廊，頭等艙要舒服多了。”看著賀清遠連勝文一變，舒洛竟然高興不起來。

然後，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拉起賀清遠的手“我不走，可以嗎？”頓了頓“我們之間，沒有旁人。”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嗎？”手被摔開，舒洛看著退後一步的賀清遠動了動唇，周圍的人開始移動，撞著她退了幾步，舒洛只是看著他。

“我答應過你的事還沒做到。我們還沒孩子。”

“醫生說，你可能在沒有孩子。舒洛，你走吧！我已經答應了娘，你走後，我就會娶親，她會為我生孩子，我們的孩子早就沒了。”他的話晴天霹靂，腦中頓時一片空白。手腕被抓住，舒洛看著賀清遠，賀清遠也看著她，眼裡一片寒冷。

難怪他要把她送走，原來，她再也不可能生孩子，因為她親手殺掉了之間的孩子，所以上天要懲罰她。這真是再好不過的懲罰了。

紫萍在耳邊說了什麼舒洛並未聽清，只聽見自己說“這樣啊！那就恭喜你了，祝你們白頭到老，兒孫滿堂！”她笑著，像是祝福再好不過的朋友，最後一片碎片落下的時候，舒洛轉身，她覺得，離開也好，帶著滿身傷痛，帶著破碎的心，從哪來，到哪去，英國，真的是一個好地方，她想，應該能夠治癒她的傷。

“舒洛…”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賀清遠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她，擋在他們之間的人太多，他怎麼也追不上，看著隨著人流往甲板走去的身影，想要說的話變成了低語“對不起，我愛你！”

開啟房間，擺設與她在的時候一樣，賀清遠著呢了一下，開啟浴室的門，卻沒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她走了，如他所願的走了，雙手無力的垂在身側，轉身坐在床沿，視線落在她的枕頭上，落下的髮絲被輕輕撿起，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似乎還能聞見她身上的香味。

空空的心，空空的流淌，她走了，也帶走了他的心。

驀然，視線落在桌上，一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