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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宣揚又如何?

應該也算不得是火上澆油吧。

只不過,她素來說到做到,如今也不能亂了章法,而且,空藍的舌頭,的確已經是沒有再留下的必要了!

可是,那一吻——

思及那意料之外的突發情景,她突然有點恍惚的窒息感,彷彿那灼熱的呼吸還在鼻翼間糾纏,所有的感官都擠滿了他的氣息,不自覺地回味著方才那唇齒相依的觸覺,並不覺得厭惡,甚至於還有些要不得的沉醉。

此時此刻,大殿之上,只有長生大帝一人在,可是,他目光炯炯,睿智的皺紋分佈於唇角額際,抬起頭看著千色,似乎漫不經心的一眼,便已經將她的整個心思給看穿了。千色頓時有些口乾舌燥的心虛,不敢正眼相對,只好強作鎮定,低眉斂目,恭順地行了禮,並不敢開口說話。

“千色,青玄的傷勢如何了?”看得出,長生大帝也甚為關注青玄,只是,那一瞬,他明明白白看出了千色的不自在,卻是不動聲色地斂了斂長鬚,一副世事洞悉雲淡風輕的模樣。

“回稟師尊,敷了些藥,他的傷勢已經有所緩解。”長生大帝那犀利的眸光投到千色的身上,無形的壓力教她幾乎透不過氣來,想要忽略那一吻,可是偏巧就怎麼也擺脫不了,彷彿一思及青玄,便就不自覺地想到那個吻,整個腦子登時亂得猶如一團麻線,只好將頭越垂越低,藉以掩飾:“他如今凡胎肉體,尚未修成仙身,自然是抵禦不了那金蛟鞭的。”

“紫蘇到底是承天傚法后土皇地祗之女,自小驕縱,目中無人,做事難免衝動了些。”嘆了一口氣,長生大帝的眉宇間凝著倦意,言語聽似隨意,可每一個字的背後皆蘊藏著鏗鏘有力的規勸,頗有息事寧人之意:“如今長生宴在即,承天傚法后土皇地祗不久便會前來赴會,此時也不宜多生事端,風錦已是罰她禁足一月,斥她面壁入定,靜思己過,你也莫要耿耿於懷了。”

說來說去,這一次的長生宴是為了化解九重天與九重獄之間的水火難容。一邊是仙界天庭,一邊是自己的弟子,萬般無奈,他被迫充當和事老的角色,已是有苦難言,冷暖自知,此時,也的確不適宜再橫生什麼旁的枝節了。

“紫蘇是掌教師兄的嫡徒,要如何懲處,自是該掌教師兄說了算,弟子又怎敢耿耿於懷。”千色語出淡然,從表情上看不出心裡翻騰著的是何種情緒,只讓人覺著平靜得似乎有些過分:“師尊多心了。”

“若真是我多心,那就最好。”長生大帝看著這唯一的女弟子,止不住心底的無聲的喟嘆:“千色,這三千年來,你避居東極,不問世事,可是悟出了些什麼?”

憶起當年天真爛漫的她,一心渴望脫離妖籍,修成仙道,凡事認真,一板一眼的模樣,雖然稚嫩得有些可笑,卻是最本色最招人疼愛的。可如今,她修成了仙道,就了名,成了工力,卻已是清冷蒼淨,笑意淡涼,如同一朵早秀的花兒,歷經了冰刀霜劍,悽風苦雨,即便傲然孑立,再難回覆初時的妍麗嫋娜。

一切皆是因著那小兒女的七情六慾在作孽麼?

當年因著情海驟生的變數,她滿心忿然,怨怒難平,避居幽僻之處,誰也不肯見,只道自己是遭人辜負。而這些年來,她長處東極,看透了世情冷暖,世態炎涼,若真的能悟出什麼,那麼,於最後的天劫變數便也就無礙了。

可是,若仍舊執迷不悟,痴纏於一個“情”字,只怕近萬年的修行皆會毀於一旦,最終被打回原形,回覆妖身,甚至於墮入輪迴,再難超脫。

無論是於公於私,他都不希望千色落得如此下場。

“弟子愚笨,愧對師尊的教誨。”千色有些木然地垂頭回應著,不知該用什麼合適的言辭來表達此刻的赧然。

她悟出了什麼?

若說,這些年,她悟出了風錦是她命中註定的情劫,算不算?

可是,即便悟出了,又能如何?

至今,她仍舊忘不了那段情,翻不過那道坎,渡不去那個劫!

她只恨自己無用!

婆娑昧

看著千色眼眸中有迷茫之色一閃而逝,長生大帝心神卻是一凜,神情凝肅,墨色眼眸中眸光轉濃。畢竟是自己的徒弟,她的心性如何,心中在思量什麼,他雖談不上了如指掌,卻也自然是有數的。

“千色,情之一厄,乃是魔障。你若是看不破,陷入這一魔障之中,怎能結出善果,得悟仙道?”他頗有些感慨地嘆息著,帶著些告誡的意味,字字規勸:“你可還記得為師當年對你說的話?男女雙行雙修一途,多是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