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突然憶起他剛拜她為師之時,初次喚她“師父”時那怯怯的充滿敬畏的表情,她心裡突然有一些慌亂,一些內疚,有一些負罪感。“那你打算稱為師作什麼?”她壓抑住所有的情緒,輕輕應了一聲:“為師還記得,前些年在染綢鎮時,為師替你療傷,你曾說過,為師對你的好,就像你的娘一樣。”
只是,那時,她又怎麼會料到,不過數年的光景,這個俊逸的少年最終竟會戀慕她戀慕得如此死心塌地?
那時,他說她像他的娘,她也一直本著長輩對晚輩的關切與疼愛,悉心的照顧他,可這感情,究竟是幾時開始變質的?
本以為是師徒之誼,可幾時,卻成了男女之情?
青玄並不知道千色如今有這這麼多的感慨,他愣了愣,想起自己當初那自以為聰明的小算盤,頓時有這啼笑皆非的感覺。那時,他誤信流言,以為師父對他有非分之想,心裡如同十五隻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時時膽戰心驚,怕得要死,可如今,他仍舊是免不了忐忑難安——
對!
他如今是生怕師父對他沒有非分之想!
“你聽錯了吧?”他涎著臉,抱著她緩緩躺倒在床榻上,心裡思及之前半夏所說的“陪睡”,免不了又是一陣心神激盪,那越發火熱的眼神和愈見不穩的呼吸也預示著,他不僅僅是要“陪睡”,更是打算要做點別的,可言語卻還帶著戲謔與調侃,耍著無賴:“我當時明明是說,你對我的好,就好像娘子一樣!”
接下來,青玄本著“為人徒即要為人夫”的宗旨,將半夏的吩咐給完成了個十足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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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一切結束之時,已是快近晌午了,侍女僕役早已經準備好了熱水,在門口待了多時,知道里頭在進行著什麼,也就識相地靜待,不敢出聲打擾。
青玄到底是初嘗情味,血氣方剛沒個節制,最終,還是千色自覺這麼胡天胡地下去委實不妥當,不得不板起臉,擺出師父的架勢以眼神無聲的訓斥拒絕,他才悻悻地罷手。
一番梳洗沐浴之後,為了掩人耳目,千色免不了要再次變作喻瀾的模樣。只是,她的身子雖然不適,可心中也同青玄一樣有著不少疑問,立即尋覓半夏所在之處,打算問個究竟。
那是寧安王府中最為僻靜的院落,可誰知,見到半夏的那一刻,千色卻愕然發現,風錦竟然也在!
此時,他與半夏正在對弈。
見到千色和青玄出雙入對,婦行夫隨,風錦竟是出乎意料的神色平靜。他攜起一枚黑子,輕輕擱在棋盤上頭,語出淡然:“師妹今日竟能起身,倒還不錯。”不過是淡淡的言語,可卻讓人感覺到無形的壓力,嘲諷暗含其間,挑釁味十足。
一聽這話,千色不免尷尬十足,而青玄也頓時不悅了起來,某些涉及到男性虛榮與自尊之處酸酸地糾結起來。
這算是什麼?!
眼見著青玄慍怒了起來,免不了與風錦會有衝突,千色適時出聲,向青玄遞了一個眼色:“你先回寢房去吧,我很快就回來。”
青玄心底不願,只是站著一動不動。
那廂,半夏只是輕笑,搖了搖頭。“青玄,你暫且先回避一下吧。”他垂著眼,看著棋盤上硝煙無形,廝殺無聲的局勢,情緒藏得極好:“放心,半夏師伯會替你好好看著你師父的,沒人能拐得走她。”
被半夏這麼不著痕跡地調侃了一句,青玄縱是心中萬般不願千色與風錦相處,卻也明白,這三人之間有些恩怨需要解決,自己如今身份尷尬,留下的確不妥,還是識相些離開為妙。
“別讓我等太久。”他湊到千色耳旁低語,爾後,明明已是走了幾步,可卻還故意疾步回來,狠狠地摟了一下千色,藉此回應方才風錦的挑釁。
風錦沒有做聲,可臉色卻已是變得難看了。
在回寢房的半路上,青玄有些後悔。即便是天大的事需要他迴避,也沒必要回避到“寢房”那麼遠去吧?!
自己幾時變得這麼老實了?
這樣想著,他停下腳步,掉轉頭回去,打算就近等著千色,嚴防那不懷好意的風錦,以免被憑空給鑽了空子。
拐過水榭,步上長廊,迎面有兩個侍女笑眯眯地端著菜餚從長廊另一頭過來了,一邊走,一邊還有說有笑。
“那小哥真是能吃……世子昨日大婚,流水席上的賓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