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後,李媽媽面帶憂慮的上前說道,“江家三個兄弟,三爺是最弱的一個,本想著若是挨著太太住,也能照應一番,沒想到卻……”
“瞧媽媽說的,就算我們離的遠了,難道太太就不疼了?”李秀雲笑著拍拍李媽媽的手,“不過是暫時的罷了,以後還是要搬到城南的,一家子住的近些也熱鬧。”
“奶奶如今剛剛顯懷,怎麼著也要等小少爺滿了週歲才能再搬家,這一拖可就是一二年。”李媽媽低聲嘟囔,這住得遠,自然不能像過去那樣日日請安,時不時的走動一番,雖然輕省,可太太那邊有什麼好事兒自家奶奶也會是最後一個知道信兒的。
李秀雲不理李媽媽的抱怨,要她說,城南城北都是一個樣,早晚他們得獨立,總指望著老人能有什麼出息。
可就在李秀雲偷偷命人去城北的小宅收拾屋子的時候,江雲之卻興匆匆的拿著一張房契回來了。
“哪兒來的?”李秀雲好奇的問道,“槐樹坊離桂花坊可只隔一條街啊。”
“大哥給的。”江雲之笑嘻嘻的說道,“我去尋太太的時候剛好大哥也在,知道我們要搬去城北,太太極為不捨,大哥便說大嫂子在槐樹坊有一座陪嫁的宅子,前兩年嫌那屋子破舊又只是個三進的,便讓大哥幫著脫手,大哥見宅子離咱們家的幾個布莊都很近,便自己拿了體己給大嫂,將房子扣了下來,整修一番之後一直借給朋友一家住,上個月那家人剛剛搬去京都,這不就空了下來了?”
“那這房契是什麼意思?”如果是借他們的,怎麼會把房契也一起送來了?
“太太說,雖是兄弟,也沒有長久借住的道理,就做主讓我給大哥兩千銀子,將這宅子買下了。”說到這又問李秀雲,“你快去取兩千兩銀票來我好給大哥送去。”
李秀雲笑呵呵的點頭,從梳妝匣的暗格裡湊出兩張千兩的銀票遞給江雲之。江雲之灌了一碗茶之後接過銀票便去了外書房。
第三日江雲之和李秀雲夫妻倆便拖著行李搬去了槐樹坊。見兩個幼子相繼搬走,劉氏也拉著韓淑卿行動起來。
桂花坊的宅子是前年新蓋的,倒是不需要怎麼收拾,劉氏先是打發了兩房家人過去準備,之後便和韓氏拾掇出整整四十兩馬車的物件,慢悠悠的搬離了住了將近三十年的宅院。
“你們是沒瞧見搬家那天四弟那個樣子,他好意思做,我都不好意思說!”雖然江老爺和劉氏帶著幾個兒子兒媳分家另過,可畢竟老太爺老太太仍舊健在,老太太又臥病在床,韓氏幾個孫媳仍舊是每日前來老宅給老太太侍疾的,這不,韓氏前腳剛剛進門,後腳季貞兒和李秀雲便結伴兒來了。因為這幾日幫著歸攏自己的新家,倒是沒怎麼串門子,趁著老太太午睡的功夫,妯娌幾個湊到了偏房閒聊。
季貞兒揮手將屋子裡的幾個小丫頭攆出去,只留下三人的心腹後才緩緩說道,“我彷彿聽說那日四弟拿著個賬本兒對賬來著?”
“可不是嘛,生怕咱們把他的家產一起帶走似的,那個小家子氣的樣子,真真是個上不得檯面的!”韓氏吐出口中的瓜子皮,嗤笑道,“咱們家的古董擺件不是兩房平均分的麼?我們打包行李準備搬家的時候四弟便領著幾個婆子封鎖了客院和外書房,拿著名冊一樣一樣的對照,聽丫頭說,他嘴裡還嘟嘟囔囔的說什麼除了老太太、太太住的上房和咱們妯娌三個的住處之外,其他各房的東西可都要算成公中的,後來又硬拉著老太爺和老爺清點公中的庫房,要求對賬,竟是懷疑我偷運了什麼古董!哼,我也不瞞著你們,太太時常和我說,好東西就是拿來使的,留在倉庫裡擺著能有什麼用處?所以咱們家這些古器珍玩,若是好的自然要先給老太太和太太送去,餘下的便直接分到各房各院,剩下的幾乎都是用來走禮或是擺設客院的,雖也有幾件精品,可我還真沒看上眼,不想四弟卻看的緊,竟拿我和太太當成賊在防著!”
韓氏一番話引得季貞兒和李秀雲也跟著不滿,雖說分家了,可到底還是一個姓不是?這樣說不是在大他們這一房的臉麼?季貞兒撇撇嘴,“大嫂子何必跟他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孩子見識!”
“就是,不過,雖不和他一般見識,咱們平時來老宅走動也得提防一點,沒得再被人懷疑偷了他的什麼寶貝!”李秀雲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白開水,俏皮的眨眨眼睛,低聲說道,“我今兒給老太太請安,帶的雞絲粥是用描金翡翠碗裝的,那可是我自家的東西,兩位嫂嫂可要給妹妹作證,別出門時再碰上個婆子檢視,生生貪了我的好東西!”
這話說的引人發笑,韓氏邊笑邊說,“你這個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