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瀾扶著躺下了,很奇怪:“什麼事這麼慌張?”
景微瀾輕輕的從被子下拿出了一個黃色牛皮紙袋:“這位哥哥是掉了東西在這裡。”
警衛大喜,接過檔案敬禮離去。
衣豐把被子給景微瀾蓋好,柔聲安慰:“瀾瀾,你是最棒的,趕緊好起來吧,一定要好起來。”
景微瀾朝他甜甜一笑又馬上閉上了眼睛,被子裡,兩張至關重要的檔案就壓在她身下。
電光火石之間,她盜走了牛皮紙袋裡的文書,又在衣豐進來之前急急藏好。
天知道一番扯動她的手臂又多痛,但是那都比不上她此時的心痛。
羽航哥哥,你要結婚了麼?
瀾瀾會眼看著你娶別人嗎?會嗎?
“好吧瀾瀾,你早點休息,手機就放在你枕邊,有事直接打我電話,不要客氣。”
衣豐微垂了寬寬的雙眼皮兒,神情憂慮。
“嗯。”
景微瀾依舊沒有睜眼,她怕自己的目光洩露了情緒,悶哼一身,然後勉強笑了笑算作回應。
衣豐搖頭離去。
偌大的醫務室又安靜了下來,隔壁軍醫辦公室,那個白大褂也不在,好像是給白薇薇換藥去了。
猛地張開眼睛,目露痛苦憤恨膠著的目光,近乎是獰笑著,她從身下抽出了那份檔案。
“白薇薇,女,民族,蒙……”
冷笑的讀著,小手緩緩滑過了白薇薇的名字,指尖狠狠的劃了一下,然後用指甲蓋描畫著“景微瀾”三個字。
那個位置,是她景微瀾的,沒有人可以取代!
誰都不行!
多年前鄭真姐姐不行,她土包子白薇薇就更不行!
“梁羽航……”
手指來到了男人的落款上,就溫柔了下來:“你是我的……她們誰都搶不走你。”
不知是哪裡來的力量,她忍痛一屁股坐了起來,顫抖的執著兩張表格,想了又想,噙著嗜血的微笑,嗤……嗤……
慢慢的,慢慢的,一點一點撕碎了……
剛開始她撕得很耐心,慢條斯理,臉上帶著得意而陰森的微笑,一下,對摺,再一下,再對摺……
後來胸口起伏越來越激烈臉上表情越來越失控,終於,她埋著頭毫無節奏亂扯了起來,一邊撕一邊陰笑,“我叫你結婚我叫你結婚我叫你結婚”……
胡亂將碎片拋高落下,人在紙片雨裡,心情也還沒有好一些,稍微一安靜,又瘋狂的抓亂了自己的頭髮尖叫了兩聲……
“不!不要!我不要!”
所有的神智都在那堆碎片上了,就連胳膊上的傷又有大量的血冒出來都渾然不覺……
扭曲的小臉在繚亂的頭髮中做著獰笑的表情:“白薇薇,你別做夢了,我景微瀾絕對不會讓你嫁進梁家,新娘是我!永遠都只會是我一個!”
她擰著眉頭,本來就超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超出正常比例的大,在冷光下顯得很恐怖……
軍醫走進來的時候,景微瀾已經暈厥在了漫天的紙片和血漬裡。
他嚇了一跳,一搭她的脈搏,臉色這才放鬆下來,連忙將被子上的紙片拍掉,重新將景微瀾送進了被子裡,然後又給她擦了擦臉換了傷藥,轉身將地上的碎片掃掉了……
“剛收了的傷口又掙開了,這怎麼可能沒有疤痕呢?首長一定會罵死我的……”
—
翌日,白薇薇被操場上的陣陣槍聲驚醒,下意識的要起床,左肩處一陣疼痛。
“該死的好痛啊。”
她擰著小臉嘟囔著坐了起來,身子動一下臉上馬上就呲一下牙。
“還知道痛?那為什麼這麼傻?”
梁羽航剛上樓進了房間就看見她起床了,連忙將大手放在額頭上,一探溫度似乎很好,還不放心,又把手心貼著自己的額頭試了試,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啊,首長,早上好。”
白薇薇皺眉打著招呼,話音剛落,梁羽航就不滿的將臉貼了過來:“嗯?你叫我什麼?”
小臉一紅,白了他一眼:“老公大人早上好。”
“嗯,這還差不多,來,這裡,親一下。”
梁羽航淺笑,將大半個俊臉湊在她眼前。
白薇薇捂著嘴偷笑,一笑傷口就疼,她只能皮笑肉不笑然後在他臉上飛快的啄了一下。
“老公,你真壞,人家還只是個病人好不好,老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