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只要她用手碰到那顆隕石!
只是這枚璀璨之星現在正在尚君澄地手上。徐南方的雙目盯著那顆隕石,整個眼睛已經被那紅色而不刺眼地光芒所籠罩住了。
她的意識漸漸模糊,又漸漸清晰。她感覺到自己像是被一片雲彩輕輕的托起,她懸浮在半空中,看到了眼前是一片殷紅,不是璀璨之星所散發的紅色光芒,而是血,是呵,成片成片殷紅的血把她的視野給佔據了。她就在那茫茫的血海中透過神去,那一剎那,她甚至看到了自己的父親!
那可不就是他的父親麼?她的父親正在河南道操練新軍,這是她離開明朝時,當時父親所在的地方。她只看見父親騎在馬上,逡巡徘徊,看著底下的新兵揮舞著手中的刀劍,他看得專心致志,這是他一貫的作風,他時不時地穿梭在士兵之間,指點著他們的兵法和佈陣,然後又輕輕地駕著馬往校場的高臺奔去,他剛剛下馬,人還沒有站穩,就已經有一股涼風朝他襲來。他當然沒有注意到一抹利劍如同脫了韁的野馬,偏離了軌道,從底下的新兵營當中脫手出來,直奔他而去。
父親只來得及返轉頭,只能看到那利劍朝自己衝來,卻躲不開。
利劍就這樣刺入了父親的胸膛,劍的周圍暈開了一圈紅色,那紅色越來越蔓延開來,她看到父親就這樣不聲不息地倒在了血泊中……
那漫天的紅色瀰漫著她的視野,讓她幾乎窒息,好像從滾燙的火爐中一把扔進了冰水,又拎出來放在炭火上烤著,如此煎熬,幾欲崩潰。
徐南方只覺得自己的心如刀絞,想要叫喊,又喊不出聲來。剛才的一幕,真實地就好像發生在眼前,毋庸置疑的真實。
徐南方几乎是一眼便看出來,一定是有人故意要置父親於死地,卻想用校場上的意外來掩飾。
恍惚間,她好像又看到了父親的葬禮,看到了父親的靈位,只是這一切又好像是鏡花水月,想要看清楚,又在水底暈開了墨汁,漸漸淡去,好像又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只好像是夢裡頭的結局。剎那間,這種場面又被校場的一幕所替代,但是和剛才的那一幕又有所不同,她看到所有人都湧到臺上去,但所有人都發出驚歎的呼聲,那呼聲簡直是振聾發聵,很多人都叫囂著朝外亂奔,像是知道了什麼天大的事一般,急於讓所有人都知道這樣的訊息。然而,也就在這個時候,那柄刺入父親胸膛的寶劍卻從父親的胸前掉落出來,父親的胸前一點傷口也沒有,那柄劍一點血漬也沒有沾上。
所有剩下來的圍觀的人或是茫然地看著父親,或是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就連父親自己也說不出話來。而那些把這種可怕訊息散播開來的人兒,更是使得更多的人驚詫和恐懼。可不是恐懼麼?死而復生,便是這麼一回事?
緋色卷 第三十二章 觸機
徐南方恣意放縱著自己的意識,只覺得腦袋嗡嗡的響,好像自己被一種溫熱的感覺所包裹,是血液,好像璀璨之星所散發出的紅光並不是普通的光芒,而是溼熱的血,或者說,是璀璨之星的紅光是由人的鮮血所造就的。是血液締造了晶石的奇特,是血液開啟了這塊石頭。這種感覺讓徐南方几乎要哭喊出來,在自己的腦子裡,好像有個淒涼卻又絕望的聲音在告訴自己,要開啟璀璨之星需要活人的鮮血,需要活人的死亡。
為什麼要用活人的血?而這個活人是誰?和自己有什麼關聯?這種念頭就好像是從四面八方撲來,充塞著徐南方的腦袋,她想要想清楚,卻發現根本就理不清楚。但好像腦子裡頭有一個聲音正在告訴自己答案,那個聲音很近,很近,就快要聽清楚了!
徐南方卻忽然戰慄起來,意識迷糊朦朧,活人鮮血這個念頭在她的腦海裡翻騰跳躍,把她自己給驚得動彈不得。恍惚間,她好像聽到尚君澄在叫自己,她想要應聲卻喊不出話來。
直到那種意識在突然之間被外力中斷似的,忽然之間像是從天降下一座大山,把萬尺高的海浪給攔在了山的那一邊,這種可怕的感覺登時消散。
她努力使得自己睜開眼睛,只見尚君澄已經把盒子掩上,兩隻手都來攙扶自己。他神情緊張,不知道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關切地探問著,可是徐南方只是木訥地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盒子重新掩上以後。那種心悸的感覺也沒有了。徐南方大口地喘著粗氣,想要給尚君澄擠出一個笑容,但只覺得自己麵皮僵硬。連笑也笑不起來。她任由尚君澄扶著自己往地上一坐,他茫然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幫徐南方揉著兩隻冰涼的手。此時的徐南方,倒也沒有跟他多做計較,只是任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