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了,還會好看到那去。”
“先看看孩子吧!”
“嗯。”
總算見到這小嬰兒,我頓時眼前一亮,雖然膚色偏黑了些,但這五官長的真是好看,活脫脫地是六王妃和六王爺最好的一部分的結合體。
“取名字了嗎?”連東方明慧都愛不釋手。
“還沒呢,正像讓你這狀元郎來取名呢!”六王妃打趣道。
這時,嬰兒被我們吵醒,朝東方明慧回眸一笑。
“……最是那回眸一笑;萬般風情繞眉梢。……就叫回眸好了!”
“納蘭回眸。”
納蘭回眸,東方允之妻,貌若天仙,大方懂事,甚得東方明慧及其夫人喜愛,亦是納蘭明碩之女,因其貌黑,故有“黑天仙”之稱。又傳納蘭回眸,一回眸,世人皆醉。
——東方家譜
泛舟
那晚便在六王府住下了,隔天,便迫不及待地去到那遠近聞名的玄武湖去一探究近了。
很難的,今天有點微霧,朦朦朧朧的,更讓這玄武湖蒙上了一層面紗。
和東方明慧租了個船泛舟。
本來還想叫蘭心一塊來的,可是那丫頭被回眸迷了心智,總要和回眸一塊玩,連出來遊玩都沒興致了,所以只有我和東方明慧一起來了。
“如此良辰美景,君兒可願彈奏一曲?”東方明慧拿著他那標誌性的扇子扇啊扇,含笑地問我。
“正有此意,可惜沒琴。”這次出遊的匆忙,連我最愛的古箏都放在娘那忘拿了。
“無妨,這兒有。”旁邊的丫頭見了,忙道。
東方明慧對她笑了笑:“還不快拿來?”
丫頭愣了一下,隨即小臉漲的通紅,連忙去了。
我輕語:“藍顏禍水。”
丫頭手腳倒靈活,一下子就搬來個看似查封已久的古箏。
“這……”我皺眉,這上面灰塵都撲上好幾層了。
丫頭汗顏:“我主子去世好久了,所以這琴也就沒人彈了,就一直擱在這,所以……”但她又立即說:“不過這琴可是一把好琴,當年我家主子就是以琴出名的,她彈的琴聲連天上的鳥兒都會來聽。我問過她,怎麼才能彈這麼好,她就說,是因為這把琴好!”
我狐疑地與東方明慧對望了一下,這琴最多隻能算是普通的琴啊,而且因為年久未施,有幾根琴絃都快斷了。這樣的琴是絕世好琴?!
但看那丫頭的神色也不像是說謊啊。
我溫柔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名字,不過主子一直稱我為‘小小’。”
“小小,你為什麼會在這呢?”
小小靦腆地笑了笑:“自從主子死了以後,我無依無靠,於是有個遠房親戚看我可憐,就幫我找了這份工作,做個船孃,總比流落街頭要好的多。”
東方明慧饒有興致地看著小小:“那不知你以前的主子叫什麼名字?”
“真正的名字,小小是不知道,但別人都稱她為‘琴仙’。”
“琴仙?!”我驚訝,她可是每個彈琴人中的仙子。傳聞,她白衣似雪,黑眸如墨,絕世的風華。可惜,十三年前卻突然的消失。
“你剛剛說,她死了?”
小小點了點頭:“她想不開,投這玄武湖死了。”小小想來有點悲傷,明亮的眼睛裡溼熱的。
我調弄了一下琴絃,走音的利害,而且音質也十分的粗糙。可是當年琴仙就是以這麼一把普普通通的琴而聞名的。
小小眨了眨眼:“奇怪,你們怎麼不問下去?”
東方明慧嘆道:“何必那麼執著於一個故事呢?”
“故事?”
“每個人的一生都是一個故事,既是故事,還那麼重視幹嗎呢?”鳳眼一挑,“現在過的舒服,過的快樂才最重要的!”
小小沉默了一會:“如果主子和您一樣想的通,她也許現在就完全不一樣了。”
話語剛落,我便彈起琴來,在玄武湖上彈琴,也許是對琴仙的一種懷念。
“庭院深深深幾許?
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
玉勒雕鞍遊冶處,樓高不見章臺路。
雨橫風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
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
小小輕輕地吟唱起來,那聲音又那麼一點點的沙啞,有那麼一點點的悲傷,卻意外地符合這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