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風從視窗灌進來,涼涼的,帶著植物香。
許二開車一向很穩,董小葵十分放心。一路上兩人都靜默著,似乎在想著各自的心事。不過,在車離開山路,駛向山間公路時,許二忽然問董小葵:“你怎麼把頭髮剪了?”
“沒什麼,只是想換個髮型。”董小葵回答,心裡竟然怦怦的。
“是嗎?以前,你可是說過很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長髮。小時候,媽媽要將你的頭髮剪短,你可是哭了很久。”許二氣定神閒地說。
董小葵咳嗽一聲,說:“那是小時候不懂事。現在能欣賞各種美了。再說短髮幹練。”
許二看她一眼,那神色顯然是不相信,接著淡淡的語氣說:“不消說你。”
董小葵撇撇嘴,不予理會,只是指了指路。不一會兒,車到雲來鎮,小心翼翼地拐進鎮子。因為是老街,街道狹窄一些,有些人還在街道上乘涼,甚至有的雜貨鋪還擺著麻將桌子在街上。
所以,好一會兒,才到了家門口。許二將車停下,董小葵已經去開門。門是木條鋪子的,她每次開這門都有些吃力。
許二停好車,便走過來幫忙,竟是駕輕就熟的幫她搬開。她側身進去,擰開燈,說:“沒想到你竟然會這個。”
“小時候見過。我家也有老宅商鋪,臨街的。以後有空,帶你去瞧瞧。現在整條街可都算文物了。”他說,也閃身進來,又幫她關好鋪子門。
偌大的房子冷冷清清的,董小葵將所有的燈都開啟,可有些燈上了年頭,到底是昏黃的。
“你在這裡坐坐,我去廚房看看。”董小葵讓他在飯廳裡坐,一邊說,一邊為他擰開電扇。
“不要。”他忽然說。
董小葵轉過身,問:“什麼?”
“我要到你的房間去。”他說,站在那昏黃的燈下,有一種固執的倔強。
董小葵微微眯著眼,問:“怎了?”
“我總在想,我這樣遲才遇見你,你以前的歲月,我都沒辦法去參與。”許二的話語很低,卻是將她的心猛然一震,她站在那裡,良久無語,心裡慌亂一片,不敢去接下一句。
“你知道這隻恨相識遲的感覺麼?”他問。
董小葵低著頭,不是不動容,只是覺得這橫豎不像自己認識的許二。她小聲地說:“你又說笑,這哪裡像你殺伐決斷的許少。”
“我是人,又不是神。”他不滿地說,爾後又不耐煩地補充:“你讓我在這裡喂蚊子。這裡很多蚊子。”
他說著,又拍打了幾下。董小葵不由得一笑,這傢伙原來是招蚊子的主,於是,說:“好了,我房間裡去,那裡蚊子少,還有蚊香。”
她率先轉過天井,引著他往樓梯上走。木樓梯到底是有些年頭,咯吱的響。他說:“這像是我姥姥家的那種。小時候,我也常常在我姥姥家玩,不過後來,拆除了,原本以為極少有所保留的,不曾想到你家竟然是這種。”
許二的語氣裡帶著某種輕鬆愉悅。董小葵也是笑,說:“你是變相說我家落後於時代了。”
許二哼哼兩聲,快步走上來,將正在開門的她抱住,惡狠狠地說:“你這個傢伙,總是把讚美當作批判來聽,真想將你好好打一頓。”
“暴力是不對滴。許二公子。”董小葵一邊掙扎,一邊推開門。
還沒有開燈,他就將她一抱,往房間裡走,竟然是準確無誤且繞過了凳子椅子茶几等障礙物,完好無缺順順利利地走到床邊,抱著她一併滾在床上。由於動作太大,木樓有些吱吱響。
兩人嚇得同時小聲地“呀”一聲,接著一併笑了。他躺在床上,讓她枕在他的臂彎裡,說:“有些事情卻總是需要暴力來維護,身不由己的。如果有的選擇,誰不願意平平和和的?誰不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曲水流觴,舉杯看風花雪月的。”
董小葵驀然,她雖然不清楚他具體指的事,可是她知道他是想起跟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那些人。那些人為著國家的安定和平,很可能不在這世間,有些人或者最後還不能留下名字。
這些不是不叫人唏噓的事。董小葵每每想起這些,總是傷感,也總是十分擔心他。他是那樣有責任感的人,雖然從來不曾有人說過一皺眉頭會毀了人的許二公子是英雄,可是在她的眼裡,這個男人就是天生的英雄,比任何小說作品,比任何的武俠故事裡更栩栩如生的英雄。
“所以,你說暴力到底是對與不對,也是相對論的。”他一笑,是那種略帶著諷刺的笑。
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