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同學都有一句口頭禪:“我在家根本不念書,都是課上聽會兒。”但其實每個人回家都徹夜埋頭苦讀,沒有這些積累哪有最後衝刺的臨門一腳?
學校總是規定不能穿裙子,不能披頭散髮,不能染髮或是留時髦的髮型,不能化妝、染指甲,不能戴首飾等等,這些對於陰月月來說就像走進了古董社會一樣不可思議,她習慣了帶好看的手串,習慣了帶變色的隱形眼鏡,習慣了穿裙子和散發,更習慣了塗上一層淡粉色的指甲油,可現在,這些全沒了,她變得樸素且蒼白。
但不可否認的是,沒了這些外物的吸引,生活開始枯燥乏味之餘,她對學習也能更加專心。
人生唯一一次的十八歲生日在昏天黑地的複習中度過了,陰月月完全沒在意。
五月,報考志願,陰為國和程欣榮根據陰月月的實際情況選了幾家低分數學校。
陰月月不是高材生,也不是奮鬥型的潛力股,她考上的只是擦著分數線的二類大本,廣告系,半藝術專業,學科不難,不用全心全意的投入學習也能拿到學士文憑。
值得一提的是,經過了幾個月的數學課外補習,按照一節課五百塊人民幣計算,陰月月一共上了二十次課,一萬塊錢買不來三年的數學根基,更買不來顯著成效,數學的模擬考試始終沒能突破四十分,致使她在高考數學那日差點宣佈放棄,但最終還是去了考場,抱著蒙對一題是一題的心理堅持到考試結束。
高考的那幾天,語文、英語表現的很給力,兩科成績加起來已經夠了普通大專的分數線,再加上文綜的,陰月月獲得了整體戰鬥的勝利。
七月,暑假,陰月月上了網,卻發現郵箱很久不用以後必須重新啟用,啟用以後以前的郵件都沒了,還給她一張空白的頁面,乾淨的不可思議。
不出所料,整個暑假她沒收到過豐銘的郵件,這表示初戀終於石沉大海了。
陰月月自顧自的認為這是豐銘在被她忽略了將近一年後表示放棄的行為,換做是她,也會這麼做,毫無疑問。
所以,她沒怪豐銘,更不會怪自己,這就是人生,是她活了十八年來最清醒的時刻,也是她心境上最平靜的時刻。
她想,等大學畢了業,她要找個普通人結婚、生子,最好對方也是獨生子女,家裡也有富餘的房子,可以讓他們少奮鬥二十年。少了房子的負擔,他們會拿賺來的每一分錢用在填滿房子的裝飾品和對孩子的教育上。然後,等孩子長大了,他們會和上一輩人一樣,發愁將孩子教育成什麼樣的人才,但最終還是會尊重孩子自己的選擇,看著孩子成家立業,一家人和樂融融。
八月底,拿著兩個大箱子,在陰為國和程欣榮的陪伴下,陰月月走進了大學校門,迎來了不同於以往的生活。
以前,她是一副五彩斑斕的油畫,看似華麗,殊不知拿手執畫筆的人根本不是自己,是父母,是豐銘,是異國的夢幻。可年頭一久,油畫上的油彩乾裂了,碎成了一塊兒一塊兒的,很難以適應北京的乾燥,露出了本來面目,令她看清楚,原來天堂全是憑她的想象虛構的。
復讀那年,她是掉渣的石灰地,怎麼擦都不乾淨,灰不溜秋的熬過了那一年,她痛苦、糾結、掙扎、反抗,但依舊服從命運的安排,憑著韌勁兒撐到了最後,從地獄回到了人間。
以後,她將是一張從廢紙回收站走出的白紙,再也不需要別人拿起畫筆勾勒,也不需要潑墨或是水彩,她要慢工出細活,慢慢琢磨如何下筆,一筆一筆的描繪,不再粗糙和放縱,過屬於她自己的細水長流的人生。
但生活的最精彩處就在於轉折點,好的轉折,壞的轉折,讓人心癢難耐的轉折,層出不窮。仍是花樣少女的陰月月想不到進了大學,很快就迎來了新生活的第一個轉折,來得突然,來得兇猛,來自於一個消失了兩年的男人——單町。
——脫胎換骨,需要勇氣和智慧,也需要經歷痛苦和折磨。
Chapter 26
踏進大學校門前,陰為國就說過:“大學就是半個社會,你只有先適應半個社會,以後接觸社會的完整形態才不會犯憷。”
陰為國的車開進了校門,陰月月放眼一望,周圍的車自然比不上高中同學家的車牌,但在一般人家看來,這個學校還是有不少富裕家庭。
陰月月拉著兩個滾軸大箱子,一個粉色的,一個綠色的,響在石磚地上特別大聲,引來前面不少人的回望,她身後跟著扛著被子卷的陰為國,和用小車拉著三個手提包的程欣榮,這一路大包小包的也算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