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剩下地也只有執念。
夢中的佩佩不再是需要護在身後的病弱小姐。冷漠而絕情,讓她有些分不清楚那究竟是夢還是現實。
其實,怎麼會不清楚呢。
谷家上下盡在她掌控之下,佩佩聯合外敵地行動固然隱秘,總還是會留下蛛絲馬跡。
不想失去幻想,所以不願意承認。拒絕真實,只希望佩佩一直是那個嬌弱可人。會一直需要她保護地妹妹。
其實。生長在谷家的孩子,又怎麼可能真地天真無邪,心無城府。
可一旦承認了幻想的破滅,她再找不到生存在世界上地理由。一個不被任何人需要的自己,活著又還有什麼意
從降生伊始,就是個不被期待地生命。一個棄嬰,當過乞丐,依靠渣水剩飯保命。看遍世態炎涼。
谷家夫婦收養她,是為了給親生女兒找到一個擋箭牌;
谷家長老承認她,是為了掣肘各方勢力。誰都想稱大,卻又不能輕舉妄動,一個名不正言不順地傀儡,再合適不過;
死了。連神仙都來算計她;
仲孫保她,只為了應允所謂的“天命”;
胡樊姬疼她。只為了得到榮華富貴;
秋韻、夜謹當初依附她,只是為了求生;
就連司徒冷。不也是為了找到她來剋制墨染體內的魔性麼……
遇到的每一個人,或多或少。都希望從她身上得到些好處。
早就知道這是個互相利用的世界,她從不責怪任何人,他們利用她來達成自己的願望,她利用他們來活下去。
為了心中僅存的一點執著而活下去,可如果連這點執著都放棄了,她不知道還能為自己找到什麼理由。
尋找五色琉璃,回到現代,這就是僅存的一點執著。
不被任何人需要地生命,不應該存在。
望著遠方天際那抹愈來愈寬闊的明紅,天亮了。露水消融,打溼了袖口,貼在肌膚上有些冰涼。
突然感到好笑,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居然有時間想些有的沒地。收斂心神,驀地,一張妖魅絕世的面容闖入腦海。
如果是他,似乎從來不曾希望利用自己來得到什麼……
商青絡方出門,就見那高高樹杈上一抹淡衣隨風擺動,那人面容融在霞光中,青絲飛散,似散仙,若天女,冷絕被溫暖的初陽滲透,徒留下可遠觀而不能近看的敬畏。
無關容貌,只因氣勢。
剎那地震撼太過強烈,以至於某人飛身落地都尚為回神,壓根忘了眼前這少女本來應該“毫無武功底子”。
又是一天過去,雷霆鏢局來人無所動靜,人家皇帝不急太監更不急,商進宏顯然兩不相幫,一群老狐狸也樂得清靜,反正“犯人”還在,怎地也牽連不上商家堡。
商青絡心情不錯,難得不愁眉苦臉,陪著涵陽一起窩在大樹下吃甜糕。
“被你先聲奪人搶白一計,雷霆鏢局好面子,看來如今也一籌莫展了。”
涵陽撇撇嘴,搖了搖腦袋:“他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要不然還能怎地?”
“呵。”涵陽輕笑,眉端一挑:“怎地?你說若雷老頭開口向商家堡要人,你爹是給還是不給?”
商青絡無言。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說怎麼辦有用?那我讓你放我出堡,你可願意?”對涵陽有些欣賞,但遠遠不至於為了她而賠上自己的利益。
“放心吧,我不動,敵自動。雷老爺子,遲早會親自找上門來。”
涵陽說得篤定,淡褐色地眼眸中劃過深沉的算計。
晌午,雷長勝果然派人到小院來請涵陽過去一趟,商青絡想一同前往,卻被攔了下來:“九小姐,總鏢頭只請司徒姑娘一敘。”
雷三夫婦見涵陽隻身前來,還不等有所動作,便被以同樣地理由給趕了出去。一時間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爹他要單獨見那野丫頭?還不許我們在旁,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
雷長勝見人帶到,沉聲道:“坐。”
涵陽不亢不卑,下意識地挑著坐在雷長勝的正對面,談判地位置。
“聽說你不會武?”
涵陽笑而不答,只出一手,翻杯倒茶。清香徐徐,閒適自若。見雷長勝面前空無一物,順手也斟上一杯。
兩人相對不語,卻又在彼此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