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的眼眸裡籠罩上一層霧氣,是茫然又似擔憂。淡淡的,淡到不仔細看就看不出來。圓潤白皙的手指捏著銀質的湯匙,漫不經心的攪拌著被子裡的咖啡。
這裡的藍山,永遠都是最香醇的味道,不用探究調查亦知道是原裝進口,從來不新增任何的雜質並且是現磨的。那種入口的甘醇和香滑,是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可是夏絲言,卻品的不算認真,眉宇之間甚至有淡淡的愁緒。只因為,昨天接到了陸非嫌的電話。他在電話裡一再強調,要跟她談談夏晨的問題。
陸非嫌,會不會把夏晨給搶走?今天的陸非嫌是不是來爭奪夏晨撫養權的?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她應該怎麼辦?
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在夏絲言的腦海裡盤旋,她不知道應該何去何從,唯一知道的卻是不能失去夏晨。就算是陸非嫌是夏晨的父親那又如何,他是她一手帶大的是姐姐和媽媽用命換來的。夏晨,只能留在她的身邊才會幸福快樂。
“小姨。”
在夏絲言胡思亂想至極,身側忽然傳來夏晨軟綿綿又好聽的童音。回頭,卻恰好看到陸非嫌迎上前來牽著夏晨的走在她對面的沙發椅上坐下。不過才兩天沒見,他的神色卻像是憔悴了不少,甚至連下巴處還帶著新長出來的胡茬。妖嬈的眼眸裡透著鮮紅的血絲,一副沒有休息好的摸樣。
真是奇怪,不過是兩天沒見,卻像是瞬間蒼老了似的。
夏絲言不知道,陸非嫌這兩天根本就沒有閤眼。剛從A市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去美國,剛剛落地還沒休息就又從美國飛回來。到了A市更是一晚上沒有休息。一大早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帶著夏晨來見夏絲言,此刻看到她坐在自己面前喝著咖啡他才覺得胸腔被一點點的填滿了。
這種感覺,還真是神奇。見不到她就會覺得心臟的位置空空蕩蕩的,像是三魂缺失了七魄。只有看到她在自己面前,他才會覺得自己重新活了過來才會覺得生命是完整的。
同時,陸非嫌亦愈發的確定他不能失去夏絲言了。
“爹地,你怎麼不說話?你不是說要搶走小姨嗎?小姨就在你面前,再不行動的話小姨就要變成子安叔叔的。”
夏晨慢悠悠的張嘴含住果汁的吸管,清澈的大眼睛看著身側的陸非嫌,黑亮的大眼睛裡滿是無辜和萌態幽幽然的說著。一句話,讓夏絲言端著咖啡的手不經意的顫抖了一下。
可惡的小鬼,究竟是不是她自己養大的。竟然,竟然無視掉自己的存在還鼓動自己爹地搶親。以前她怎麼就沒發現夏晨的思想邪惡呢,究竟是跟著誰學壞了呢?
下意識的,夏絲言抬眸狠狠的剜了一眼陸非嫌。彷彿是在無聲的控訴,控訴他把夏晨給帶壞了。而陸非嫌看到夏絲言的眼神則一臉無所謂的聳聳肩,狹長的寒眸裡泛著輕輕淺淺的光芒。
“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
惡聲惡氣的瞪了一眼夏晨,然後夏絲言才優雅十足的放下手裡的瓷杯目光鎮定的看著陸非嫌。大而透的眼眸漆黑的如同墨汁,看不透裡面究竟隱藏著什麼。
“說吧,你要跟我談什麼事情?”
儘量讓自己的氣勢變得女王範兒十足,夏絲言刻意的雙手環胸仰著下巴一臉倨傲的看著陸非嫌。
“談談我兒子的事情,他已經七歲了。要知道,一個孩子的健康成長需要父母雙方的陪伴。不過既然你我兒子的母親已經去世,那麼我這個做爹地的就應該是他唯一的監護人。為了我兒子的健康成長考慮,我決定拿回他的監護權並且改同我的姓氏。我想,作為我兒子的小姨,你應該沒意見吧?”
陸非嫌悠然自得的攪拌著瓷杯裡的咖啡,然後又優雅的端起來放在唇邊啜了一口氣。咖啡的濃香和醇厚在舌尖上味蕾之間蔓延著,陸非嫌的臉上露出一副享受的神色。漫不經心的摸樣就像是他是在品咖啡,而不是在談什麼撫養權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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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看著他優哉遊哉怡然自得的摸樣夏絲言就越是恨的牙癢癢,大而清亮的眼睛瞪著更是恨不得把陸非嫌給吞進肚子裡去。
他怎麼可以這樣,仔仔小的時候他在哪兒,受苦差點被賣掉的時候又在哪兒!她辛辛苦苦養了七年的外甥,就憑他一個憑空出現的爹就可以搶走嗎?拜託,世界上那有這麼好的事情。
“陸非嫌,你別太過分了。仔仔跟我相依為命七年,他是我小心翼翼呵護著長大的。憑什麼你一出現他就要跟你姓,憑什麼你一出現就要搶撫養權?仔仔是在我身邊長大的,我也絕對不會讓他跟你走的。”
氣惱的瞪著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