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是一片微白。暗藏在模糊光影裡的側臉看起來迷濛而憂鬱,就像是隱藏著什麼似的。
“夏絲言,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
面對陸非嫌的詢問,夏絲言只是平靜的反問了一句。她的視線從未離開過車窗,就好像外面有什麼吸引人的表演似的。
“吱。”
伴隨著尖銳的剎車聲而來的除了巨大的慣性衝擊之外,還有身後一連串司機不滿的摁喇叭的聲音。
突如其來的急剎車也讓夏絲言嚇了一跳,她快速的轉過頭一臉不悅的怒視著陸非嫌。
“你幹嘛急剎車,車子是在行駛中好不好。萬一後面的車子躲避不及時,撞上來怎麼辦?”
“大不了一起死。”
陸非嫌語氣森冷的說著,他的話裡充滿了滿不在乎就好像是在談論今日的天氣似的。
“變態,你想死我可不想陪葬。”
夏絲言沒好氣的低聲嘟囔著,她的杏眼裡寫滿了不屑和傲慢。那種讓陸非嫌既惱怒又怨恨的眼神一下子就把他的理智炮轟走了,下一秒陸非嫌就傾身向前用力的攥住了夏絲言的手腕。
“女人,不管你發什麼神經。記住,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陸非嫌的一字一句森冷而恐怖的就像是從地獄傳來一般,可是夏絲言卻並不畏懼。她甚至更加狂妄的直視著他,眼底的鄙夷和清冷更加的濃郁。
“該死的,你這是故意的。”
陸非嫌低聲咒罵著,一把抓過夏絲言的頭髮拉近自己。頭皮被撕裂一般的痛楚讓夏絲言幾乎發出尖叫,可是她卻倔強的咬緊了紅唇忍住了。她已經再三的被陸非嫌的表象所迷惑,已經被矇蔽了那麼久,她不能再這樣下去。
即使不能替姐姐報仇。她也不應該縱容自己愛上這個男人。所以夏絲言只有把自己全副武裝起來,儘量的挑釁他,踩踏他的底線,才有可能讓陸非嫌徹底的發怒然後厭惡自己。
“陸公子,再不開車的話,後面的司機一定會圍毆你的。”
夏絲言氣定神閒的說著,她的語調平靜極了,眼底亦平靜的猶如一潭死水。
陸非嫌明顯的感覺到了夏絲言對自己的敵意和冰冷,可是他卻愈加的摸不著頭腦。明明在辦公室的時候還是好好的,這會兒怎麼卻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哼,回家再跟你算賬。”
陸非嫌狠狠的瞪了一眼夏絲言之後,這才鬆開她的頭髮擺正姿勢繼續開車。一路上陸非嫌的心頭都被疑惑塞的滿滿的,他就是想破頭皮也沒想出自己究竟又是什麼時候得罪了夏絲言。
難道,是她還在因為自己和別的女人溫存而生氣?
陸非嫌狐疑的側過頭,卻看到夏絲言又一次單手托腮一副心事重重的摸樣盯著車窗外面的風景。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的握緊,青筋一條條的凸起著。
車子剛剛開到車庫門口,甚至還沒有完全停穩,夏絲言就動作快速的解除自己的安全帶推門下車。一系列的動作做的快速而敏捷,根本就不給陸非嫌開口說話的機會。
等到陸非嫌大步流星的衝到別墅裡的時候,夏絲言已經上樓並且成功的把門給反鎖了。
陸非嫌擰了擰門把手,紋絲不動。他的怒火便是一發不可收拾,他真的搞不懂夏絲言究竟是在生哪門子的氣。自己明明什麼也沒有做錯,可是她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把自己當做是眼中釘肉中刺一樣的厭惡。
“夏絲言,你把門給我開啟。”
“我現在不舒服,想躺一會兒。”
夏絲言說完之後就掀開被子把自己蓋起來,再也不理會門外的陸非嫌。她現在,確實沒有辦法去面對他。因為只要一看到陸非嫌,夏絲言就會想起自己姐姐和母親死的時候。
同樣的,夏絲言也不能原諒自己。她明明知道陸非嫌是仇人,卻依舊沉溺在他的溫柔甚至是霸道里面。當夏絲言認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姐姐跟陸非嫌之間還有一個孩子,而她竟然拿著替姐姐報仇的幌子跟陸非嫌在一起。心底強烈的自責讓夏絲言難過極了,她無法原諒自己。
想到姐姐生前對自己的好,想到姐姐那個時候對陸非嫌的念念不忘。夏絲言的心底忽然生出幾絲妒意,這絲妒意讓她更加的羞愧慌亂起來。
“夏絲言,你怎麼可以妒忌自己的姐姐。”
夏絲言躲在被子裡狠狠的咬著自己的唇,她的眼眶忽然開始發熱,滾燙的淚水亦不受控制的在她白皙的臉上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