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掏出大把大把的蓮子,紅棗,花生。
喜娘想管又不敢管,嘴唇闔動幾番,只能裝作沒看到。
等到容歡回來的時候,門還沒進便開始撫著牆吐,回頭看見寶姝和衣半躺在床上,悠哉悠哉的剝花生吃,不由抱怨道:“從來不知道拜堂這麼麻煩,莫修叔叔也真是的,明明知道咱倆都受不起折騰,還瞎折騰!”
寶姝咯咯笑:“成親不都是這樣的?你不過拜堂而已,莫修叔叔整整忙活了半個月呢。”
容歡不死心:“下次,絕對不許他們折騰了,能簡就簡。”
寶姝一張紅臉頓時黑了,剜他一眼:“怎麼著,你還打算成幾次親?”
容歡滿頭黑線:“你別瞎想好不好,我們雲海可是一夫一妻制的。”
“喲,聽你的口氣,若不是一夫一妻,你便可以納上七八房小妾什麼的?”
“那個,我只是說如果,如果我要納妾……唉唉唉,什麼亂七八糟的,我也說不清了,你就當我什麼也沒說過,這總成了吧?”
“哼,說過就是說過,怎麼能當作你沒說過?”
“我說你這女人,怎麼蠻不講理的,什麼時候和我娘學會了?
喜娘丫頭們笑成一團,打趣道:“我說少主,蠻不講理四字,那可是女人家天生的本事,絕不是跟誰學來的。您啊,日後就會明白啦!”
七嘴八舌間,容歡抱著腦袋繳械投降:“行行,祖宗們,我錯了,我錯了!”
兩人一個身懷六甲,一個見酒反胃,於是乎合巹酒變成了合巹茶。飲罷,容歡將丫頭們通通趕出房間,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啊!不行了,我真要死了!”
寶姝捂著小嘴偷笑,封骨鎖筋都能不吭一聲的男人,竟會被一些繁文縟節折騰的叫苦連天。看來,但凡是人,便會有一個“怕”字繞在心頭。
笑著笑著,她被容歡一伸手勾住,緩緩倒在他懷裡。和著微微酒氣,他正色道:“你真的,不會後悔?”
微醺欲要惹人醉,寶姝一手支著腦袋,一手捏著他的下巴,挑眉道:“夫君大人,婆婆告訴我,女人會不會後悔,完全取決與男人日後會不會讓她後悔。因此,你該問你自己才對。”
“神啊!娘啊!”容歡原來嚴肅的一張臉登時垮下來。
他知道,他完了!
而且,徹底玩兒完了!
漓鳶連夜便離開了,寶姝也沒能去送。之後她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鬼姑娘總嫌她太宅太安靜,閒來無事便拽她出去四處晃悠,只說多多走動對寶寶有利。於是寶姝整日提心吊膽的跟在她身後,生怕在神殿遇到琉毓,又怕出門被人圍觀。
雲海的百姓不比別處,那是既潑辣又開放。
尤其是平日裡與婆婆一起搓麻將的幾位師奶,手不停,嘴也不停。
寶姝在琅華時早聽慣了八卦,頂多覺得無聊和莫名其妙,但是在這裡,常常聽得面紅耳赤、心跳不已。
比如誰家的孩子不是誰誰誰的種,長的反而像他隔壁鄰居誰誰誰。那個誰誰誰是誰誰誰的二奶,私下揹著誰誰誰又養了一隻小白臉。
某甲昨天將他老婆捉姦在床了,鬧去長老那裡以後,某甲老婆竟然提起反訴,指控某甲性功能障礙,夫妻生活上難以滿足她,強烈要求離婚。
寶姝起初完全聽不懂,又不好意思插嘴,於是回去逮著容歡便是一通不恥下問。
容歡被問的邊吐血邊抓狂,隨便找些話搪塞過去以後便怒氣衝衝去找他老孃算賬。他老孃將他暴打一頓丟了出去,第二天照舊帶著兒媳婦出去搓麻將,美其名曰:胎教。
於是,在三姑六婆,師奶兵團的教習下,寶姝同學的為婦之道得到了質的飛躍。
再於是,她不會在纏著容歡問這些弱智問題,日漸能與那些師奶們談論的頭頭是道,搓個麻將,摸個牌九更是不在話下。
話說某一天深夜她突然坐起大喊一聲,“別動,我糊了!”接著到頭便睡,驚的容歡從榻上一翻身掉下去,一夜再沒闔過眼。
次年五月初,寶寶即將出世,不用容歡強烈抗議,鬼姑娘也不敢再領著寶姝出去溜達了。
寶姝的脾氣那是愈發不像話,稍有不順心就逮著容歡大罵一通,陳年爛芝麻的事情都要翻出來唸叨一整天,比如之前他是怎麼欺負她,怎麼好色,怎麼怎麼怎麼……
容歡整天叫苦不迭,回頭望著琉毓的眼光越來越是充滿同情,卻又抽風似的拉著鬼姑娘噓寒問暖的,直誇的她天上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