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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 058 同門

年華被一陣刮肉蝕骨的痛楚激醒,她睜開眼,渾身溼淋淋的,長髮貼著額鬢。有水浸入口中,鹹澀發苦,是鹽水。鹽水澆在她身上的傷口上,彷彿烈火焚燒,疼痛入髓。

“啊——”年華髮出一聲慘叫,下意識地扭動身軀,才發現雙手、雙足均被鐵鐐固定在刑架上。她身在一個巨大的帳篷裡,四堆篝火熊熊燃燒。兩名士兵站在她身前,一人手中拿著一個木盆,盆中已空,猶剩殘水。剛才,正是他二人潑鹽水,激醒了昏迷的年華。

帳篷中除了兩名士兵,還站著一名清瘦如竹的男子。年華的目光越過兩名士兵,望向目細如柳,血眸暗紅的男子,心中頓時冷了一半。

軒轅楚走向年華,冷笑,“年主將,這鹽水的滋味一定很美妙吧?你我雖然師出同門,但說起來,這卻是我們初次見面。如何?大師兄的見面禮,你還滿意嗎?”

軒轅楚出師後,年華才入將門,他們雖然是師兄妹,但卻從沒見過面。不過,去年年華入玉京的路上,曾在越國遠遠看見過軒轅楚。

年華痛得嘴唇蒼白,冷笑:“這份見面禮,可真不怎麼樣。”

軒轅楚也冷笑,“看來,你是嫌棄為兄的見面禮太輕了……”說著,他走到火盆邊,拿起一隻燒紅的烙鐵,微笑著走向年華。

年華心寒。燒紅的烙鐵迎面逼向年華,年華下意識地側頭避開,可是下顎卻被軒轅楚捏住,被迫張開了嘴。

望著年華恐懼的目光,軒轅楚殘忍地笑了:“怎麼?怕了麼?你燒我前鋒營時,不是很無畏嗎?今日,本將軍也讓你嚐嚐吞火的滋味……”

一股熱浪迎面撲來,年華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以軒轅楚的殘暴,和對她的憎恨,吞火恐怕只是開端,更{炫}殘{書}酷{網} 血腥的折磨還在後面。

“軒轅大將軍,你這是做什麼?”一個沉緩的聲音突然響起,淡然而從容,帶著一股無形的魄力。在整個軍營中,只有一個人能夠以這種語氣對軒轅楚說話。

軒轅楚放開年華,他循聲回頭,並不意外地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的崔天允。在崔天允後面推著輪椅的是宮少微。宮少微在崔天允面前,神色十分恭順,但望向軒轅楚時,神色又是倨傲。

軒轅楚的語氣輕鬆如遊戲:“本將軍不過是在以將門之禮,問候一下小師妹而已。鬱安侯有意見麼?”

崔天允尚未做聲,宮少微已怒道:“年華是靈羽騎擒來的俘虜,輪不到軒轅大將軍問候!”

軒轅楚的臉色頓時鐵青,越國上下敬畏他如暗帝,即使是王室中人,也無不小心翼翼地供奉著他,從未有人敢對他如此不敬。

崔天允回頭瞪了年少氣盛的愛徒一眼,目光中雖含責備之意,但也並非真的怪罪,“少微,怎可如此對軒轅大將軍說話?”崔天允望向軒轅楚,淡淡道,“劣徒不懂禮數,軒轅大將軍勿怪。不過,軒轅大將軍不留在孤鶴谷中駐守,來到本侯這無皋嶺的軍營中,是否有所賜教?”

軒轅楚對崔天允始終有幾分忌憚,況且二人是盟友,萬事以和為貴,也只有強自容忍宮少微的無禮。更何況,折磨年華只是配戲,他來無皋嶺的正事是:“賜教倒是不敢當。本將軍只是不懂,今日明明勝券在握,靈羽騎可以一舉攻下景城,鬱安侯為什麼要鳴金收兵?”

不是來賜教,卻是來問責。崔天允心中冷哼,臉色沉了下去:“哀兵勿迫,見好就收。大將軍出身將門,這基本的兵法常識,應該比本侯更清楚。”

哀兵勿迫,迫則反激其志。如果真的進攻景城,逼得白虎、騎、飛鷲騎背水一戰,即使能夠破城,靈羽騎也會傷亡慘重。不如花些時日,以霹靂車耗戰,以大軍之勢懾敵,使景城不攻自破,將得到勝利的犧牲減少到最小。況且,今日以風雷陣圍殲了三萬白虎、騎,又活捉了景城二主將之一的年華,收穫也不小。

軒轅楚不以為然,“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本將軍倒認為一鼓作氣才是攻戰的真理,今日機會大好,鬱安侯如果乘勝追擊,此刻咱們可能已經坐在景城中,暢飲慶功酒了。”

崔天允輕笑:“軒轅大將軍太心急了。只要有霹靂車,再而衰,三而竭者,只可能是景城一方。”崔天允羽扇遙指年華,“況且,如今有她在手,白虎、騎群將無首,軍心必亂。景城幾乎已算是拿下一半了。再等上些時日,又有何妨?”

軒轅楚知道霹靂車的強大威力,也就不再多言。

年華望向輪椅上的中年男子,正好與他漆黑如井的眼眸相對,心中驀地騰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