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軒轅楚率領天狼騎退地二百里,駐紮在孤鶴谷。
青陽和年華站在城樓上,眺望綿延千里的紫塞。朔風吹過,長草起伏,紫塞上湧起一波一波紫色的浪潮。不過,有一片地方翻湧著赤浪。風中帶著一股濃烈的腥味,那是血的味道。
青陽指向翻湧赤浪的地方,對年華道:“不久前,我與軒轅楚在那裡打了一場硬仗,你看到那些紅色沒有?那是將士們的血濺在了草上,尚未乾涸。”
那一戰,發生在年華趕赴景城的途中。也許是因為景城之役僵持了太久,青陽和軒轅楚都有些壓抑情緒,——青陽擔心寒冬到來,軒轅楚擔心帝都援軍,於是各領了三萬人,採取了硬戰術,在城外酣暢淋漓地廝殺了一場。
年華望著紅浪起伏的原野,“青陽師兄,這一仗不像你的風格,莽夫之為,不漂亮。”
青陽苦笑:“是,這是一場殺戮。在這場純粹的殺戮中,我和他都輸了……”
年華道:“師兄,如今的情勢,你怎麼看?”
青陽道:“無論如何,必須在大雪之前,擊退越軍。景城是孤城,沒有充足的糧草供應,一旦到了降雪的時節,唯一的運糧通路天塹峽,也會結冰封路。糧草是軍心,到時候沒了糧草,軍心定然大亂,你我二十餘萬大軍困守景山,即使軒轅楚不攻,也會自破。”
年華苦笑:“可是,現在已將入初冬,崔天允也已經從禁靈起程,不日就會抵達紫塞。這一仗縱是軍神臨世,也不可能在降雪前收兵。”
青陽望著年華,由於焦慮焚心,夜不能寐,他的眼中佈滿了血絲,“如今我們合軍,兵力比軒轅楚佔優勢,趁著崔天允尚未到來,發兵去孤鶴谷,給他狠狠一擊,如何?”
年華搖頭:“他退居孤鶴谷,就是因為孤鶴谷地勢艱險,易守難攻,欲龜居等候崔天允的援軍到來。我們貿然出兵,弄不好,會被他有機可乘,反將一軍。”
青陽抱頭,“難道我們就這麼等著,等崔天允領著靈羽騎到來,等著大雪封路,等著困死在景城中?”
年華也沒有退敵的辦法,只能默然。
這時,突然有一隊人馬出現在地平線上,捲起一陣煙塵。守城的將士擊鼓,城樓上立刻陷入警備狀態。那隊人馬漸漸近了,年華和青陽定睛看去,大約五十人,穿著越軍的服飾,打著來使的旗幟。
青陽和年華走下城樓,來到議事廳,接見了使者。使者帶來了兩百個黑色木匣,成排地擺在地上,不知道里面裝著什麼。
禮畢,為首的使者戰戰兢兢、吞吞吐吐地對青陽,年華道:“軒轅大將軍讓小……小人們帶禮給白虎、騎年主將,說:拜年主將所賜,越軍退二百里地,這是回……回禮,一里地,一隻木匣。不成敬意,敬請……笑……笑納……”
年華,青陽面面相覷,心中充滿疑惑。年華隨手開啟一隻木匣,赫然看見匣中盛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鬚髮戟張,目眥欲裂。
年華嚇了一跳,手一鬆,木匣落在地上,人頭滾了開去。
青陽看見人頭,虎目圓睜,似欲滴血,開口時,聲音嘶啞:“陳副將……”
青陽瘋了一般,一一開啟木匣,一顆顆人頭暴露在年華面前,皆是若國飛鷲騎的將士,在之前的戰爭中被天狼騎俘虜的將士。
年華驚駭,青陽悲痛。年華心中騰起一股怒火,恨然:“軒轅楚……”
使者繼續戰戰兢兢地道:“軒轅大將……將軍還說,這些飛鷲騎的頭顱,請年主將先笑納,下次一定雙倍補上白……白虎、騎的……”
年華氣得渾身顫抖,握緊了拳頭,但終是慢慢鬆開,“回去告訴軒轅楚,總有一日,這些無辜的性命,我會讓他以命來還。”
青陽目赤如血,額上青筋暴凸,“何必等到將來?現在,我就以天狼騎還他!來人,將生擒的天狼騎斬殺二百人,將頭顱送去孤鶴谷!”
“是,大將軍!”
士兵領命要去,卻被年華阻止:“且慢!”
士兵止步。
年華對青陽道:“青陽師兄,軒轅楚是瘋子,難道你也瘋了嗎?戰場之上,非必要,不殺俘虜啊!”
青陽望著年華,咬牙切齒,“我是瘋了,我早就瘋了,被一場又一場的戰爭給逼瘋了!年華,遲早有一天,你也會瘋!你不必心軟,既然我們拿著屠刀,那麼,像軒轅楚一樣成魔,會快樂得多。慈悲對於我們來說,是一場天大的笑話!”轉頭瞪向士兵,“還愣著做什麼?快去!”
“是!”士兵得令,再不理年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