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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派他來做什麼?

百里策的臉上充滿焦急,驚慌,他見到年華,既不問年華為什麼要劫大理寺,也不問異邪道匪徒的逃向,只是道:“聖上突發痼疾,咳了很多血,已經昏迷不醒,一直念著年將軍的名字。無論如何,請年將軍速去承光殿,見見聖上。”

年華心中一痛,臉上卻冷笑:“這又是他的什麼‘算計’?”

百里策肅色道:“年將軍,這一次是真的,聖上真的病危了。聖上知道你在房頂上聽到了那番話,就開始咳血……”

年華打斷百里策,道:“夠了,百里丞相,他真的病危,應該去找太醫,我去承光殿有什麼用?今天我縱走雲風白,自知有罪,不會逃走,願意回玉京俯首認罪。他不必以這種‘算計’來‘算計’我。”

百里策還想說什麼,但是張開了口,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也就決定,先帶年華回玉京再說。

年華見禁衛軍沒有去追拿雲風白,也就乖乖地跟百里策回玉京。

皇宮,承光殿。

承光殿中燈火通明,一群太醫忙碌地進進出出,人人臉上都帶著驚慌和擔憂之色。

年華隨百里策來到外殿,就不肯再進入內殿了。兩個時辰前,她剛在這裡心碎、絕望。此刻回來,她的心還在淋漓滴血。雖然,她因為放不下寧湛,拒絕了雲風白,沒有和雲風白離開,可是現在她卻不想見到寧湛。寧湛的笑容下隱藏著欺騙,聲音中充滿了算計,眼神裡滿布著疑忌……這樣的他,她如何能夠面對?!而且,她不敢確定,這一場病入膏肓,是不是也是他的“算計”?!!

夜風吹來,絲絲透骨,涼如絕望。年華站在外殿,怔怔地望著庭院。她有意忽略太醫的焦急,忽略宮女、太監的驚惶,忽略百里策的再三請求,不去關心內殿裡那個人的生死。但她的手,卻在微微發抖……

“年將軍……”一個聲音將年華的思緒從紛亂中拉回。

年華回頭一看,道:“啊,是許翁……”

許忠手持翡翠拂塵,來到了年華的身邊。

“許翁,您也是來讓我進去的嗎?”

“不是。老奴只是見年將軍一個人站著,所以過來陪您閒聊解悶。”

“閒聊?聊什麼?”寧湛病危,許忠這個貼身宦官不去照顧聖駕,來和她閒聊什麼?

許忠笑了,“聊觀星樓之變後,年將軍受傷昏迷了三天三夜,聖上是怎樣不眠不休地守護您,照顧您。當時,您昏迷不醒的地方,正是現在聖上躺的地方。”

年華心中如遭重擊,狠狠地一痛。他不眠不休,日夜守候,也在‘算計’中麼?他親手喂她喝粥,一口一口地吹冷,這也在算計中麼?不,應該不在,沒有什麼算計,可以連人心最幽微、曲折的地方都囊括在內。他是愛她的,一如她愛他。

許忠繼續道:“老奴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只是聊一些曾經親眼見到的事實而已。年將軍曾經說過,不會愧對自己的心。那麼,您現在就不應該壓抑您的心。”

年華豁然開朗,“謝謝你,許翁。”

無論如何,她愛他,放不下他。

這是她的心。

年華向內殿走去。

★ 092 螵蛸

紫銅鎏金大鼎的獸口中,溢位一縷一縷薄煙,如同盤旋的螭龍。

寧湛躺在龍床上,臉色蒼白如紙。太醫在為他扎針調脈,宮女、太監捧著拂塵、清水、白巾侍立在床邊。

年華來到寧湛身邊,望著寧湛虛弱的面容,心痛如絞。

寧湛驀然抬頭,看見年華,臉上露出一絲喜色,神情卻像是在哭。他開口,聲音嘶啞,“年華……年華……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寧湛掙扎著伸出手,想去觸碰年華。她真的回來了?還是隻是一場夢?

年華不再走近,只是悲傷地看著寧湛,與他保持著一段距離。今夜,她在御書房頂聽見的那番話,還是太過冰冷{炫}殘{書}酷{網} 。那些話在她的心上劃下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永遠沒辦法癒合如初。

“年華,你回來,回來……你不要留下我一個人!”寧湛瘋了一般掙扎起身,跌下龍床,向年華爬去。太醫紮在他身體上的針,也都或偏離了穴位,或落在了地上。

年華驚駭,急忙上前去扶寧湛。寧湛觸碰到年華,確定她不是幻影,就一把緊緊地抱住她,再也不願意放開手,“年華……年華……不要離開我,我們一起白頭到老,一生永不分離……”

這一刻,年華徹底被擊潰。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