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
“誰?”雲風白問道。
門外沒有人回答。
雲風白走過去,拉開了房門。
年華安靜地站在門口,她只穿著一襲極薄的長衣,長髮溼漉漉地披散著,長衣也溼漉漉地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玲瓏的曲線。她赤著腳,雪白修長的腿在長衣中若隱若現。
“年華,你……”雲風白的目光無意中掃過年華的酥胸,有些心慌意亂。這麼晚了,她來他的房間做什麼?難道……
眼前閃過一道黑光,打斷了雲風白的綺念。他下意識地側身避去,聖鼉劍堪堪劃過他的脖子,落在門框上。
“砰——”門框被劈開了一道溝壑。
年華一劍未擊中雲風白,反手又是一劍。劍勢極凌厲,狠絕,置雲風白於死地。雲風白避開得慢了一步,長劍劃傷了他的右臂。鮮血噴出,濺在了年華的臉上。
“年華,你在做什麼?!!”雲風白呵斥。
年華彷彿沒有聽見,舉劍再次襲向雲風白。雲風白忍住手臂的劇痛,伸手去取放在桌上的佩劍。但是,他的手尚未觸到佩劍,木桌已經被聖鼉劍一劈為二。寶劍掉在地上,被年華踩在腳下,她的紅唇中吐出冰冷的聲音:“殺死——殺死——”
雲風白覺得不對勁,年華的眼神空洞如死,完全沒有神采,彷彿是一具被人操控的木偶。年華現在的眼神,對雲風白來說並不陌生。從前,師父重華教他巫蠱之術時,那些被蠱蟲操縱的人也是這般模樣。
年華被人下了蠱!誰,誰給她下了蠱,讓她來殺他?!!
雲風白又想起年華曾經對他說過,她在滄海閣中身不由己,彷彿身體被人控制,陷入了瘋狂的殺戮。莫非,在滄海閣中時,年華也被人操縱,殺了皇甫欽和十八名金獅騎將領?!!
雲風白心念電轉,不提防年華一劍刺來。雲風白來不及躲開,他驀地伸出手,赤手握住了襲來的劍鋒,阻止了這一劍。鮮血從雲風白握劍的指縫間湧出,滴在地上,似火焰。
年華微微怔了一下。
電光石火間,雲風白出手,點了她的穴道。
年華保持著出劍的姿勢,怔怔地站著。她的眼神空洞如死,但是卻有眼淚滑落眼角。
雲風白的手掌受傷極深。十指連心,痛得焚心蝕髓。但看見年華落淚,他的心更痛。強烈的憤怒湧上了他的心頭,誰對年華下蠱,如棋子一般操縱她?誰傷害了年華,他絕不放過他!
雲風白粗粗包裹了手上的傷口,以止住流血。他將年華放在床上,讓她躺下,解開了她的穴道。年華早已昏了過去。
雲風白在年華身邊坐了許久,陷入了沉思。約莫三更天時,他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俯身吻了一下年華的額頭,“年華,等我回來。”
雲風白離開了將軍府。
第二天,年華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雲風白的床上。雲風白不見蹤跡,房間中有激烈打鬥過的痕跡,地上有一些血跡。
年華髮現自己並未受傷,臉色倏地煞白。難道,這是雲風白的血跡?
聖鼉劍放在年華手邊,劍鋒上血跡蜿蜒。昨晚的一幕幕,在年華的腦海中緩緩滑過。她對雲風白揮劍,雲風白赤手握住了劍鋒。鮮血,那麼紅。眼淚,那麼冷。
“不!不!不——”年華瘋狂地大叫起來,將聖鼉劍狠狠地扔開,拼命地抓著自己的頭髮。不!不!她不相信,她會對雲風白揮劍!不!不!一切都是假的!那是在做夢!那是一場可怕的噩夢!!太可怕了!!
“風白,你在哪裡?!風白,你在哪裡?!!”年華倏地起身,出門四處尋找雲風白。她衣衫不整,渾身血跡地四處奔跑,尋找,找遍了雲風白平時會去的地方,都沒有他的蹤跡。
“有沒有見到風白?”“有沒有見到風白?”年華遇見路過的下人,便發了瘋般地追問。下人們見年華這副模樣,嚇得不敢作聲。
秦五小心翼翼地上來,道:“大將軍,據門人說,雲公子天未亮,就騎著馬離開了。問去哪裡,他一言不發。門人說,他似乎受傷了,渾身是血,而且神色很憤怒。”
年華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我向他揮劍,他一定是生氣了。他不會原諒我,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雲風白離開將軍府後,一連數日,再無訊息。年華派人四處打探他的蹤跡,只得出他往北而去。他回北宇幽都了,他不會再原諒她了。年華絕望地想到。
年華幾次騎馬衝出玉京北門,想去北宇幽都找雲風白,可是卻一次次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