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解恨,那你就殺了我吧。”
年華舉劍,劃過寧湛的脖子。
一抹淺淺的血痕綻開在寧湛的頸間,鮮血滴落。
寧湛不躲,也無懼色,只是痴痴地望著年華。終究,紙包不住火,還是讓她知道了。他清楚地看到,他和她之間裂開了一道無法彌合的裂痕。他預感他會失去她。如果,失去了她,他活著也無意義了。
年華終是下不了殺手。她的頭腦中一片混亂,心中因疼痛而變得一片空茫。
“寧湛,我一直不明白,我們之間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一直是愛他的,他也一直愛她,可是偏偏,兩人走到了如今的局面。相看,相望,不相親,反而心生怨尤,仇恨。情斷,愛絕,心死,甚至連最後一份信任,也蕩然無存。
“年華,原諒我這一次。”寧湛走向年華,伸手擁抱她,“我發誓,這樣的事情,不會再有第二次了。我對你下蠱,只是因為我愛你,我害怕你會愛上皇甫欽,從此離開我……”
“不要再把‘愛’拿來做藉口了,我聽膩了。如果你愛我,當初你為什麼要讓我去北冥?你愛的,從來只有你自己!”年華推開寧湛,“如今,我們沒有‘愛’了,也沒有信任了,什麼都沒有了。”
寧湛悲傷地笑了,不肯相信年華的話,“我們怎麼會沒有愛?你忘了我們在天極門裡的誓言了麼?執手偕老,不離不棄。我們第一次相遇,是在合虛山中,你差一點葬身在馬蹄下;我第一次吻你,是紫石門主帶著我們在竹樓中歇息時,你做了一個悲傷的夢,我安慰你;我們第一次肌膚相親,是十六歲時在葬夢崖的荼蘼花下……”
“夠了!別說了!!”年華打斷寧湛,因為情緒激動,她的胸口起伏不定。他總是用這些回憶來束縛她,讓她逃不掉,掙不脫,走不了。
承光殿外,雷鳴如金戈,雨聲如馬蹄。
年華深吸了一口氣,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她把手中的聖鼉劍,連同劍鞘一起,丟在了寧湛面前,“這是你當年送給我的東西,如今我還給你。從今以後,你我陌路,我不再做你的劍,你也再算計不了我了……”
年華轉身離開承光殿。
寧湛看見丟在面前的聖鼉劍,如遭電殛,急忙去攔年華,“不,年華,你一定是在開玩笑,你不會離開我的……”
年華掙開寧湛,想走。
寧湛突然一把將年華推倒在御榻上,激烈地吻她。
“啪!”年華推開寧湛,有生以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打了他。
鮮血順著寧湛的嘴角滑落,他劇烈地咳嗽起來,急促地喘息著,似乎十分痛苦。
年華看見寧湛痛苦的模樣,想起曾經只要他一咳嗽,她就如剜了心般地擔憂,難受,想起曾經為了他的一味藥材海螵蛸,她不惜性命,去寒潭中斬殺烏妖。而如今,看見他痛苦的模樣,她心中剩下的只有疲憊,失望,死寂。
年華起身,失魂落魄,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承光殿。
寧湛看著年華走出承光殿,眼淚流下。算盡人心,難算天意,他終是失去了她。這一次,他在她心上劃下的一刀太深了,她永遠也不會原諒他。他的年華,他失去了他的年華……
年華冒雨走出皇宮,回到了將軍府。雲風白坐在正廳中等她,見她一身溼漉漉地回來,冷得瑟瑟發抖,一把擁住了她。
雲風白覺得自己擁在懷裡的,是一個發抖的冰人。他握住年華冰冷的手,試圖溫暖她,“出了什麼事?”
“風白,等雨停了,我們就離開玉京。離開玉京,去哪裡都好。”
“真的?”雲風白驚喜,繼而他又搖頭,苦笑:“不會的,你不會跟我走的,你根本放不下你的責任,丟不開你的師門,棄不了你的夢想,也忘不了你的寧湛……”
“那不是我的寧湛,我不認識那個人……我想離開玉京,永遠不想再看見他了……””年華笑得悽然。
雲風白嘆了一口氣,“別的等會兒再說,先去換一身乾衣裳,不然會生病的。”
“好。”年華木然地走向房間,“等這場雨一停,我們就走。”
大雨停時,已經是申時光景。雲風白、年華正默然對坐在大廳中,秦五慌慌張張地進來稟報,“大將軍,不知怎麼回事,府外來了很多禁衛軍,他們把將軍府包圍了!”
“什麼?!”年華一驚。
雲風白對年華道:“先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年華點頭。
年華、雲風白、秦五剛走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