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我恐怕過不了關隘。”
年華帶著遊俠兒殺出天音城,逃亡北冥,皇甫欽怎麼肯輕易放過她?想必此時此刻,天音城周圍的城鎮,已經掛滿了年華的影像,而三天之後,整個北冥的重要城鎮,都會全力緝拿年華。在這種舉步維艱的情況下,她要抵達鄆城,實在是很困難。
雲風白思咐道,“不如,我們先去北宇幽都。我召集聖浮教徒……”
“不,”雲風白尚未說完,年華已經搖頭道:“我不想再牽連更多人了……”
雲風白是異邪道之主,他如果以手中的勢力助她,她固然能夠化險為夷,如虎添翼,只是到時候,多疑的寧湛又會再一次肅清江湖勢力。
江山,江湖,一明一暗,一顯一隱,不該混作一談。當年,觀星樓之變血染山河,就是前車之鑑。在觀星樓事變中,年華是屠戮異邪道的劊子手,雲風白愛她,寬恕了她,聖浮教徒卻未必不恨她,不仇視她。她無顏去借他們的力量。
雲風白是一個聰明人,自然猜到了年華的心思,明白她的憂慮。他想了想,也放棄了。把江湖勢力引入江山之爭,並非一件好事,一如當年的觀星樓之變。況且,他愛年華,守護年華,是他自己的事情,與聖浮教無關。
“如果不去北宇幽都,那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雲風白道。
年華愁道:“這得走到猴年馬月去。我恨不能,立刻插翅飛到鄆城中!”
年華話音剛落,東方天空響起了一聲悠長的鳥鳴,“咴——咴——”
一隻巨大無比的,金羽煌煌的大鳥展翅而來,停在了年華和雲風白不遠處,激盪起陣陣沙塵。
“金鵬?!”年華看清大鳥,不由得驚愕。
一名暗紅衣裙的女子從金鵬上下來,向年華伏拜:“紅娘子參見年將軍。”
年華道:“免禮。”
“屬下特地來送年將軍去鄆城。”紅娘子垂首道。
年華望了一眼金鵬,它的雙目中仍舊泛著沒有生命的冷光,讓人不寒而慄。
“乘著它去鄆城麼?”
“正是。”紅娘子垂首道,“以金鵬的腳程,您下午就可以抵達鄆城。”
“下午就可以抵達鄆城?”年華大喜。
“正是。”紅娘子道。
年華、雲風白棄馬乘上金鵬。金鵬載著年華、雲風白、紅娘子扶搖而起,直上青雲。
天風吹亂了年華的頭髮,雲海在腳下沉浮,她的心緒很複雜。那年太平宮中,她騎著這隻金鵬,衝下懸崖去救皇甫欽。而如今,皇甫欽已經不在了,她乘著同樣的金鵬,目的卻是滅他的國。
雲風白望向紅娘子,眼神複雜。紅娘子回望雲風白,嘴角勾起一抹冷冷地笑意。雲風白說了一句什麼,紅娘子也回了一句,天風吹散了他們的對話,天地間只餘風聲和鵬鳴。
這一日下午,田濟和白虎、騎眾將議事,討論是否與蕭良合兵,去往天音城救年華。一隻巨大的金鵬遮天蔽日,從天而降,落在了鄆城中。
眾人大驚。
當年華從金鵬上躍下來,走向眾人時,大家更是驚得合不攏嘴,以為自己在做夢。
“年將軍?”田濟走過來,有些不敢置信。
“田副將。”年華笑了笑,道。
“啊!真的是年將軍!年將軍來鄆城了!!”田濟和眾將大喜。
年華抵達鄆城後,鄆城中的白虎、騎,在邊春原與金獅騎對峙的青龍騎士氣大振。年華整頓白虎、騎,調遣青龍騎,與奉帝命征伐北冥的蕭良合作,三軍齊發,攻打北冥。
北冥失去了皇甫欽和十八名精銳將領,朝廷中本就人心大亂,武將空虛。年華、蕭良三路大軍殺至,在前線作戰的金獅騎連連失利,節節敗退,燕靈王憂焚得寢食難安。終於,在年華、蕭良的大軍攻佔了青要關,已經向天音城進發時,燕靈王遞上了降表。
年華、蕭良踏入天音城時,正是春暮夏初。春風吹過,滿城飛花。皇甫康拿著降書,走下黃金寶座,來到城外跪地求降。
年華望著匍匐在地的北冥王主,心情複雜。去年小雪時節,因為這個人的一紙王令,她陷入了絕境,甚至連累了許多遊俠兒喪命。她恨皇甫康,可是事情的起因,卻是源於她血洗滄海閣,錯殺了皇甫欽。終究,罪孽在她。
蕭良不知出於什麼心思,道:“北冥王族理當誅殺,一個不留。”
皇甫康嚇得臉色蒼白,體如篩糠。
年華看著皇甫康,想起了死去的皇甫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