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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能不能活著。她一世戎馬殺伐,他又何苦對她付出深情?她一身罪孽,滿手鮮血,不值得他如此深情。

“篤!篤篤!”有人敲門。

“進來。”年華道。

來人走進來,年華抬頭一看,是皇甫欽。

年華望著皇甫欽,“這麼晚了,九王爺有何指教?”

皇甫欽摺扇一展,靠近年華:“三天後,愛妃就要遠赴禁靈作戰,小王實在捨不得你。你我新婚燕爾,乍逢別離,讓人斷腸。這最後三天,小王怎麼都要和愛妃你形影不離……”

年華掉落了一地雞皮疙瘩,一掌拍向皇甫欽,“誰是你愛妃?!誰要跟你形影不離!”

皇甫欽向後一退,竟躲開了,竊笑:“久病成醫。如今,小王也已練得身手敏捷,你已經拍不飛小王了。”

年華拍了一個空,也不生氣,坐回椅子上,望向皇甫欽,“你究竟來幹什麼,不妨直言。”

無事不登三寶殿,他來此必有目的。

皇甫欽笑了笑,以摺扇指向桌上鋪開的地圖,薄唇勾起一抹深沉的笑弧:“春日宜戰,又逢變生,這一次你我不妨以禁靈為賽場,比試征戰。”

皇甫欽的話語云淡風輕,年華卻從中聽出了血雨腥風,心中一驚,“什麼意思?如何比?”

皇甫欽的摺扇停在了子桐山,“子桐山中,劉延昭被擒,青龍騎軍心大亂,你率領白虎、騎從鄆城去解子桐山之危。”摺扇緩緩後移,從邊春原到禁靈王城——晟城劃出一道虛線,“鬱安侯率領靈羽騎大軍圍困子桐山,將注意力都放在了青龍騎上,晟城附近兵力空虛,小王領金獅騎從後方直搗晟城。”

年華冷冷一笑:“兵分兩路,攻其不備,九王爺果然‘好’謀略!只是這麼一來,青龍騎,白虎、騎便做了為您擋鬱安侯這柄利劍的盾牌。”

皇甫欽笑道:“玉京和北冥既然是同盟,何必分誰是誰的盾牌?只要最後能夠攻破禁靈,獲得雙贏就行了。”

年華低頭望地圖,陷入了沉吟。她不得不承認,皇甫欽這一計不僅可以解困局,還能扭轉情勢,反敗為勝。她不由得暗歎,他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則定乾坤。

“好。我應戰。”年華道。

“在你解子桐山之困前,小王一定會率先拿下晟城。”皇甫欽自信地道。

年華笑了笑,“拭目以待。”

窗外的簫聲依舊繾綣,似近似遠,似真似幻。年華側耳傾聽,心中百味陳雜。皇甫欽說了一句什麼,她只注意聽簫聲,沒有聽清他的話:“你剛才說什麼?”

皇甫欽笑了笑,眼神微黯,“沒聽清算了。”

年華也懶得追問,反正又是讓她拍飛他的戲語諢話,沒聽清,倒省了掌力。

年華以手托腮,看桌上的地圖,怔怔出神。夜風吹入軒窗,幾瓣飛花沾在她的發上,她也沒有注意到。

皇甫欽忍不住伸手,拂去沾在她髮絲上的飛花。

“你做什麼?”年華驚愕抬頭。

“飛花。”拂下的落花從皇甫欽的指縫中,緩緩飄落在地圖上。

年華望著皇甫欽,心中疑惑。他今晚怎麼了?怎麼怪怪的,不像是平時的他。是出征在即,所以心神不寧麼?

“你剛才說了什麼?我沒聽清的那一句。”年華問皇甫欽。

皇甫欽神秘一笑,“你如果想知道,等禁靈一戰結束,小王再重新對你說一遍。”

“?”年華心中疑惑,隱隱感到不安,但又不知道為何會不安。

“沙場之上,刀兵無眼,你要保重。”離開時,皇甫欽道。

“好。你也是。”年華心中一暖,同樣叮囑。不管將來會怎樣,眼下他們是盟友,生死相系,榮辱相依。

“在和小王洞房花燭之前,愛妃你可不能死。”皇甫欽握住年華的手,再一次殷殷叮囑。

年華一掌拍飛皇甫欽,大怒:“誰是你愛妃?!誰要和你洞房花燭?!”

“嗚嗚,愛妃你真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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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華十年春,劉延昭中伏,困於子桐山。華領兵入禁靈援之。一路破嵪城,愩城,任城……流血漂櫓,屍骨盈野。崇華十年夏,華至子桐山,與青龍騎會合。——《將軍書·風華列傳》

“……禁靈烽火困,鄆城集神兵。邊春騰金氣,子桐動將星。潛軍渡玉河,揚旌掩桐城。陣如明月弦,箭作折鏑聲。白骨曝荒野,鎧甲化虜塵。將軍百戰威,方傳風華名。”——《征戍詩·風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