睨了他一眼,她站著他坐著,夏憶茶突然覺得古代皇帝睥睨群臣大概也就這個樣子了。
鍾逸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說:“想要就拿去,不用拐彎抹角。”
夏憶茶意圖被拆穿,覺得有點臉紅,於是外強中乾:“我什麼時候拐彎抹角了?”
鍾逸拉長聲音說:“哦——沒什麼時候。”
夏憶茶把一個抱枕摔過去,鍾逸躲開,她又摔,鍾逸再躲,最後客廳一片狼藉,李嫂出來的時候都嚇了一跳。
晚飯吃完後,鍾逸真的給了她好幾件衣服,而且看起來還全是嶄新的,大概他都沒怎麼穿或者壓根兒沒穿過。
他故意做出心疼的樣子說:“我覺得我這叫買櫝還珠。”
夏憶茶心滿意足地轉著袖釦笑:“錯,這叫推波助瀾。”
“你說的也不對,你的語文成績真差,幸虧學的是理科。”
“你比我更差,怪不得只能學理科呢。”
“喲,幾天不見,口才見長了啊。”
“這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謝謝。你襯衫的布料這麼好,我也收了。下次趁我心情好的時候,大概會給你做個錢包玩玩。”
鍾逸憋住笑,說:“謝謝啊。我肯定會珍藏在保險櫃裡的。”
他還不如直說她做的錢包只能放進博物館裡朽掉。夏憶茶把被剪得像是一團抹布的襯衫扔過去,鍾逸接住,但是這只是聲東擊西把戲的幌子,夏憶茶趁著他沒留神,突然軟綿綿的拖鞋就踩上了他的腳。
雖然是拖鞋,還是冬天的棉拖,但是夏憶茶的腳勁夠大,鍾逸疼得直噝氣:“很軟和吧?”
夏憶茶笑得格外燦爛:“必須的。”
“麻煩您讓我撿一下我的腳吧,它掉了。”
她輕輕鬆鬆抬起腳:“沒問題。”
不過她也知道,那不過是鍾逸讓著她。她在他面前可以無所顧忌地任性,而不必擔心被人打罵或者責備。但是後來,她才懂得,任性很奢侈,奢侈到挪用後是無邊無際的心疼。
窗臺上放著的那副國際象棋,還是鍾逸出差帶給她的生日禮物之一。那是一套彩色水晶象棋,她一直很喜歡這些小東西。當鍾逸把精美的盒子交到她手上的時候,她故意仰望著他,眼睛眨啊眨:“裡面是什麼?”
鍾逸回答:“你喜歡的某些幼稚的小玩意兒。”
夏憶茶拿起盒子掂了掂,還挺沉:“幼稚你還買。”
“你不知道,我當時買的時候售貨小姐是怎麼看我的,我估計跟看我抱個泰迪熊差不多一個眼神。”
夏憶茶一臉懷疑地看著他:“人家還會鄙視你麼?你一記眼神過去,人家還不熱臉相迎?”
鍾逸皺皺眉,說:“我幹嘛要一記眼神看過去,我買的是東西又不是人。說得我真像公狐狸精。”
夏憶茶笑,“買人?怎麼買?”
鍾逸咳了一聲,說:“少兒不宜。”
夏憶茶還沒有怎麼聽到過這類新聞,這個話題就像是誘人的櫻桃一樣新鮮無比,鍾逸攔她根本攔不住。她興沖沖地問:“你‘買’過人??”
鍾逸義正言辭:“怎麼可能。”
夏憶茶點點頭,自言自語:“也是,你根本用不著買。”自然有人倒貼。
鍾逸哭笑不得:“什麼亂七八糟的。你要不要看禮物?不看我去睡覺了,我今天加快速度趕回來,覺都沒睡好。”
“不要走啊,這麼好的話題扔了多可惜。”
“你有把垃圾當寶貝的癖好,我可沒有。”
夏憶茶立刻拿眼瞪他。
“嘖嘖,一點淑女風範都沒有。”
夏憶茶撇撇嘴,卻立刻安靜下來,然後淺笑,雙手束在身前,微微彎腰,行了個日本女子的鞠躬禮,話語輕輕:“鍾逸君。”
她做完行禮後便立刻收回成原來的姿勢,鍾逸大笑:“行啊你,都快成人精了。”
夏憶茶吐吐舌頭,說:“這些東西誰不會啊,不過,現代人又不像古代人,沒事幹就會說,某某君,別來無恙乎?然後那邊回答,一切安好,多謝某某君掛念。天天做這個多累。”
鍾逸點點頭,煞有介事地表示同意,之後說:“快拆快拆,我聽完你的感謝就去睡覺。”
夏憶茶看他眼球周圍雖少卻貨真價實的血絲,很乖巧地拆開一條條帶子,然後就看到那副華麗的國際象棋出現在眼前。
鍾逸說:“我找人定做的。還算不錯吧?”
“真是自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