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不還是一樣,從小到大數學就沒好過。”
表姐磨牙,“你怎麼就記得人家的糗事啊。你怎麼不說你作文還不及格過呢。”
鍾逸說:“你怎麼不說我作文還得過滿分呢。我記你的糗事,是因為以後好用來打擊你,省得你老打我小報告。”
“切。”表姐不再理他,變得更加熱心地對夏憶茶說,“咱不理這種人,來來,繼續搭積木。”
鍾逸的聲音依舊是涼涼地:“人之蜜糖,我之砒霜。你買來的東西人家不一定就喜歡。表姐,這麼幼稚的東西還讓茶茶跟著你一起玩,你真是誤人子弟。”
表姐把一塊小木頭扔過去,被鍾逸輕巧地躲開。他說:“你就會訴諸武力,真暴力,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表姐更加憤怒,鍾逸在她爆發之前迅速關了門出去。
夏憶茶對這位表姐的印象一直很好。雖然平時風風火火,大大咧咧,但是心腸好得很。在這一年裡,她還曾經想過她。
她就這麼想著,鍾逸已把車開到了她公寓樓下。
第 十九 章
夏憶茶自嘲,胡思亂想真能消磨時間。
鍾逸平平穩穩停下車後,夏憶茶解安全帶的過程有點難熬。以往的時候她速度快了那叫乾脆利落,速度慢了那叫舉止有度,如今她覺得如果速度快了那就叫緊張過度,速度慢了則叫不知所措。
怎麼又是這個樣子,上一次在派對上也是這樣。
明明只是一個小動作,可如今在旁邊那位的注視下,就成了麻煩。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如何解開的安全帶,唯一慶幸的是,她沒有手忙腳亂到弄不開。
夏憶茶一邊在心裡暗暗舒氣,一邊開門,下車,關門,動作一氣呵成。
然後她舉步離開,動作還算自然。
在這個過程中,鍾逸一直沒有說話。
她進了大廳在電梯口等電梯的時候,餘光瞟見鍾逸的車尚未離開,於是她從來沒覺得電梯下來得有這麼慢過。
待她進了屋,開啟燈,才覺得徹底安心。
然後她去洗漱的時候,突然想起一個很狗血的問題:她剛剛離開的時候只顧及著自己的動作,忘記對鍾逸說聲“謝謝”或者“再見”……
他倆,從始至終,一直都是沉默……
夏憶茶一想到這個事實,低吟一聲,真想一頭扎進浴缸再不起來。
這件事讓她莫名地一直鬱悶到爬上床關燈睡覺。接著她在床上翻來覆去,思路依舊天馬行空,怎麼都睡不著。
她想到了張宇。張宇照拂她一直如兄長那般,她就算再對自己催眠100遍,也無法改正這一印象。從大學到現在,她看著他的時候會安心,但是不動心。她記得顧言菲在第一次遠遠地見到鍾逸的時候悄聲對她說:“憶茶,你聽,我的心在跳。”她記得她當時的回答足夠冷靜:“你的心臟本來就在時刻地跳。”
而面對張宇的時候,她一直很平靜。
她覺得,她也許真該提出分手。用一句很俗的話來講,那就是,分手對誰都好。
她又想到了鍾逸。父母去世兩個月後,鍾父服藥自殺。兩家的恩怨本就可以了結,如果夏憶茶沒有不小心見到鍾父的那張遺囑。
那張遺囑,字字表明,雖不是鍾逸一個人的責任,他卻與她父母的去世有著莫大淵源。
而那張遺囑,敲醒了夏憶茶所有的記憶,也讓她矛盾到疲憊。
她今晚的舉止,稱不上清醒。如果她能對鍾逸達到不聞不問的境界,那她會對自己膜拜。可惜,她做不到。
她最近回憶得太多,已經快分不清現實。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大學三年,失憶一年,他對她的好,她全部記得。可是那份遺囑裡的文字,她也記得。
如今他來不聲不響地拆解她的防備,只是細細無聲的,就已經成功了一半。
此刻,夏憶茶心裡就像是有幾根小繩子在往各個方向同時拉扯。力是均衡的,效果是明顯的。
她是該對自己的沒有毅力默哀,還是該對鍾逸的好方法鼓掌?
夏憶茶越想越難以入睡,最後她買的寶貝鍾已經精準地指到了一點,她還沒有睡著。她把頭蒙到薄被裡,結果弄得滿頭大汗。於是她起身把窗戶開啟,頓覺得全身清涼,她就在窗戶旁邊吹了半天的風。再於是她又是一陣折騰,到兩點了終於罷休,沉沉睡了過去。
初夏的晚上,終究有些涼意。次日清晨,夏憶茶昏昏沉沉地看著手中的體溫計,總算明白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