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繪聲繪色地表演著，貓先生越聽越心寒，它阻止小狐狸道：“……可以了。”

小狐狸這回倒是機靈地聽話了，它停下話劇表演，總結道：“所以我就知道了！二公子和一個咒術師謀害了大公子，害的老主人生病了！再到後來那個小孩子回來住，我就知道老主人已經死啦！”說著說著，兩粒豆大的淚滴從黑亮的狐狸眼中落了下來。

貓先生錯愕地看著它。

小狐狸匍匐在地，傷心地嚎啕大哭起來。

貓先生這輩子沒哄過小孩，它雖然記不起自己的父親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但是從每個人嘴裡聽到的，都是這個父親對自己如何疼愛有加，想必自己生前和父親的感情，是極好的，此時又聽到小狐狸哭泣悼念自己的父親，心裡百感交集，卻也說不出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沉默了片刻後，只能乾巴巴說了一句：“閉嘴。”

小狐狸乖乖閉嘴了，肩膀卻還在一抽一抽地抖動著。

貓先生為了轉移話題，問道：“你只認一個主人？”

小狐狸哭道：“主人，您不要拋棄青狐！”

貓先生被它吵得頭疼，忙問：“你一步也走不出這座宅子嗎？”

小狐狸說道：“當年和第一任主人定下契約的時候，主人怕我逃跑，在契約裡規定了青狐今生今世只能呆在這座宅子裡，哪都不能去。”

貓先生好奇問道：“你為什麼會和陳家的祖宗定下契約，你不是上古神獸嗎？怎麼會淪落到與人類定下契約？”

小狐狸解釋道：“上古之時，自然依五行被分為東西南北中五區，中部地區屬土，是分給萬物之靈——人類掌管的。我本居住在南方青丘，幾千萬年以來，隨著人類的力量越來越強大，五區的自然劃分早已被人類踐踏，自然輪迴的和諧正在慢慢被破壞，我們這些依靠自然之力活著的神獸的力量正在衰退，有些種族甚至已經滅亡。有一次，我在力量最衰弱的時候，被人類抓住了，是您的先人救下了我，我們狐族是最講信用的種族，所以，我以我的性命為抵押，和您的先人定下了契約，約定一輩子守護他的子孫。”

貓先生想了想，問道：“那現在我需要你的幫助，你要幫我嗎？”

小狐狸頓時有了精神，朗聲答應道：“青狐自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貓先生為難道：“可是你被困在這裡面，鞭長莫及，恐怕幫不上什麼忙。”

小狐狸頓時蔫了，委屈問道：“那怎麼辦呀？”

貓先生問道：“有什麼辦法可以把你從這房子里弄出去嗎？”

小狐狸大驚失色，嚷道：“為什麼？！主人不要青狐了嗎？！不要哇！主人！”說著，又哭了起來。

貓先生捂住耳朵，罵道：“我只是要還你自由而已，沒說要解除契約！閉嘴，不許哭！”

小狐狸哀哀慼戚地看著貓先生，問道：“為什麼要讓青狐自由？”

貓先生奇道：“你不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自由嗎？自由自在的，想去哪裡都可以，想做什麼都可以，你有多久沒有看過這座宅子外頭的景色了？”

小狐狸閉上眼，很認真地思考著主人的問題。

它想呀想，發現自己居然已經想不起來這座宅子外頭的景色是怎麼樣的了，明明在過去的百年裡，它每一天都會趴在窗臺上，看上一整日的青山白雲和明月稀星。

小狐狸抽噎著眼淚鼻涕，啜泣道：“沒有一位主人願意讓青狐走出這座宅子，他們都怕青狐一去不復返，主人您不怕嘛？”

貓先生摸摸鼻子，笑道：“你要走就走，我先前沒受過你的恩惠，現在也不指望從你這裡得到什麼，我強留著你，也未必養得起你。你若想走，只需要記得一點，這個世界已經和百年前的世界不一樣了，你一個人到外頭去，別又被人賣了關進另外一個籠子裡才好。”

小狐狸“哇哇”哭叫著撲到貓先生懷裡，失聲痛哭道：“主人，您是好人！青狐要一輩子伺候您！”

貓先生摸了摸這隻個頭比自己還大的狐狸，一面暗想這傢伙連撲人的姿勢都那麼像她，一面無奈笑道：“行了行了，我帶你去另外一個家，那裡比這裡熱鬧溫暖多了。”

第72章　青狐（３）

貓先生拍拍小狐狸的背，安慰道：“好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該怎麼把你從這個鬼地方放出去了吧？”

青狐從貓先生懷裡坐回去，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搖了搖頭，低聲啜泣道：“青狐很感謝主人的厚愛，但是青狐不能從這裡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