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發現室友不知死哪兒去了。盤絲洞寢室好歹是公寓化設計,四人一間再配個衛生間。“一天換了兩身衣服,倒黴!”我抱怨著走進衛生間的小浴室裡脫掉衣服衝個涼水澡。
洗到一半才想起忘了拿擦乾的毛巾。反正四下無人,我努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出來取毛巾,但是就在那一瞬間我們寢室的門被推開了。檢查衛生的阿姨連門都不敲徑直闖了進來。
她四下望望牆角有沒有蜘蛛網之類的,對一絲不掛的我毫不在意,好像我是透明人。末了,臨走的時候,她表情嚴肅地說:“你們寢室需要好好打掃一下,還有……”她打量了我一眼,“小心別感冒了。”
然後她步履平穩地關上門。我傻傻地站在原地從頭到尾說不出一句話,半晌才拍著腦袋驚醒——
哇,我不純潔了!!!
Belief(相信)
“老大午安。”
“啊,早安。”中午十二點,我打著哈欠拎著毛巾臉盤去衛生間刷牙洗臉。
房裡的老二老三開始大聲交談。雖然我不是流川楓,不會對打擾我睡眠的傢伙予以武力鎮壓,但他們還是蠻體恤地儘量沒有擾我清夢。
“這讓我想起有次和我女朋友在網上聊天,我說早安,她卻說晚安。時差大啊……” 坐在電腦前的老三又在那兒發出萬年不變的一句感慨,“她出去這麼久了,怪想她的。”
估計仍然拿著望遠鏡窺視對面女生宿舍的老二開口建議:“幹嘛不裝個攝像頭影片聊天?在國外又不是太貴。”
“不行,她裝了一定也會讓我裝,決不能讓她看到我現在死氣沉沉的德行,在她心目中我應該是永遠都玉樹臨風的。”
“臭美吧你。”
“哦,對了,昨天還聽她抱怨說在國外同性合租房間的租金比異性合租貴好幾倍,為了抵制同性戀。她說她和女生一起住很虧。我說再虧也不能和男的同一屋簷下啊……”
“我可沒興趣聽你們的甜言蜜語……”老二的聲音由遠而近,大概是想解手。他在衛生間門口站定奇怪地看著我問:“老大?你是準備刷牙還是刮鬍子?你手上的牙膏,準備吃嗎?擠那麼多?”
我一愣,胡亂刷了幾下牙齒,草草了事。從衣櫃中取出嶄新的防水外套,我剪了標籤丟掉,把衣服套在身上試穿,發現衣服上粘了張指甲大小的透明貼紙,上面印著品牌名稱。我把貼紙撕下來,懶得再走幾步路丟棄,乾脆把貼紙貼在手心裡。看看窗外的天氣,樹葉一動不動,應該很悶熱。於是我又把防水外套脫了下來。
我出宿舍樓走了沒幾步,遇到了老四。昨天剛到的老四今天早起去買腳踏車。上學期期末時,他的車被偷了。
書蟲老四是我見過最最不像東北人的東北人,一口標準普通話不帶丁點地方口音不說,還長得清清秀秀,瘦瘦小小。大一剛剛入學,他搬行李進來的時候,他父母也大老遠跟來的,可能是怕他被當成中學生拐賣。我當即納悶如此體魄的父母怎麼會基因變異生下了看起來如此渺小的兒子。算算年份,老四應該沒有趕上三年自然災害啊。他的母親一個勁兒說以後我家兒子拜託你們照顧他了,說話間淚光瑩瑩,看得凡是人格健全的人都會心生惻隱。我當即拍了胸脯保證——“沒事,有我呢……”
大一開學沒多久,我陪他去銀行取錢。銀行職員問他取多少。他反問對方卡里有多少錢。當即被質問“真的是你的卡?”他解釋了大半天,總算擺脫犯罪嫌疑。他說取240元,銀行職員一個白眼掃過去。他認為銀行職員嫌一張張給零鈔麻煩,又補充說自己身邊有10元可以找零。銀行職員不再說什麼,臉卻頓時變了色,氣乎乎地把250元錢丟給他。他不明所以,後來還問我為什麼那人突然那麼生氣,直把我笑到肚子疼。
老四推著新買的腳踏車向我打招呼,興高采烈的。新車是大紅色的,超級炫,淹沒在腳踏車堆裡也能一眼找出來的顯眼。我伸出手摸摸車頭,手心的貼著有點硌著,我乾脆剝下來貼在車頭手柄上。“車不錯,很靚,給它做個標記。”我誇了幾句,走開了趕去吃我的“早中飯”。
等我吃完飯回來時,就看到我們寢室那三個像沒頭蒼蠅似的在宿舍樓附近亂竄。“哪兒有什麼紅色的車子,老四你不會是耍我們吧。”老二不高興地說。
我環顧四周,的確找不到剛才老四推在手裡那輛。
“我明明停這兒了。老大,你也看見了,對吧?”老四急於辯解。
我問他:“老四,你上鎖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