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味道。無論是誰,請留在我身邊,我只是受不了這份寂寞。“謝謝,謝謝你……”我語無倫次地不知該說些什麼……
坐在T大的醫院裡,恢復常態的我四處張望一通後,對她說:“沒必要送那麼遠來T大的醫院啊。”
“還有更近的嗎?”
“F大附屬的醫院晚上應該可以掛急診。”
“你怎麼不早說?”
我呲牙咧嘴,幸災樂禍:“我喜歡。是你自己沒有常識。”
但很快我就笑不出來了。護士動作乾脆利落,把我的整個血淋淋襯衫左手袖子都剪掉了,露出手臂上一條大口子,皮開肉綻了。經歷了傷口消毒的非人疼痛折磨之後,還要眼睜睜地看著醫生在我的血肉之軀上穿針引線。我實在忍不住叫苦連天:“輕點,輕點,疼,疼……你以為是縫被子啊。有骨有肉,有血有淚的……哇,好痛……”
醫生倒是見怪不怪沒說什麼。一旁的護士開始教育我:“男人要會吃苦,別老是叫疼!”
“我不是男人,我是男孩!”
護士哭笑不得:“沒見過這麼老的男孩。好了好了,待會兒我給你打吊瓶時戳得輕一點。”
我考慮了三秒鐘,說:“護士小姐,萬一空氣吊進血液裡,會死的對不對;萬一流量開到最大,心臟會受不了的對不對;如果有人想害我,只要捏一下管子,我的血就會倒流對不對?那還是免了吧。我不要打吊瓶。”
醫生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埋頭在傷口上縫了不知多少針,多到我懷疑他前世是做裁縫的。接著,他收起行兇器具,出去了。
護士注意到我的右手一直捂著胃部,良心發現地問:“還有哪裡不舒服?胃怎麼了?”
我擺擺手:“沒事沒事,被‘母泰森’打的,很快就好的。”
“什麼泰森?”護士問。
背上馬上又重重捱了一下母泰森的拳頭,聽得到胸腔裡傳出來的悶響回聲。然後我低下頭,嗓子再也不敢發出任何噪音。
走出醫院,走到T大附近的路邊。燈火通明的大道行人依舊不少,一半是月下漫步的學生。我和她並肩走著,彼此互不搭腔。這時,一對老年夫婦走上前問路。“請問火車站怎麼走?”
她朝遠處一指:“在那邊車站乘公車直接就能到。”
老頭連忙點頭哈腰:“謝謝這位小姐了。我們是來這裡找兒子的,您看看,老太太一天沒有吃東西了,你行行好,隨便給點吧。我們連乘車的錢也沒有……”情真意切,眼角帶淚,把她感動壞了,她連忙從口袋裡往外掏錢。
千恩萬謝的老夫妻前腿剛走,我們向前沒幾步路,又來一對。幾乎一模一樣的臺詞——“請問火車站怎麼走……小姐你行行好隨便給點吧……”
看著她漸漸冒煙的臉,我捂著胃悶笑,自顧自地往前走。她追了上來:“你還笑!都是你害的!你明知道他們是騙人的也不告訴我!”
“大姐,我剛剛才捨身救了你好不好。如果那時沒我在,指不定會發生什麼慘絕人寰的事。不過,有一點我沒想通,明明我這個護花使者也在車上。怎麼看你都是名花有主的,他還好意思出來炫身材。”
她噘噘嘴,滿臉不高興,說:“你坐在後面,又是長毛,他當然把你當女生了。”
“哇,好氣魄。想通吃?”
“江皓然!”
“下次萬一再遇到暴露狂,一定要給他一塊錢,不管他身材怎麼樣都得鼓勵鼓勵他。像你剛才那種表現,等於是對他的心靈捅了十幾刀,可憐啊。你們女孩子在那種時候就不能勉為其難得表現出一點欣賞嗎?”
“江皓然!!”
“啊,還好我沒有一時衝動也幹那一行。其實,如果是我的話,收費會貴一點。對了,聽說你們T大有門陶藝選修課會請人體模特來,是吧。可不可以介紹我去……”
“江皓然!!!你!給!我!閉!嘴!”
“最後一句。是忠告。以後出門帶著些壹圓和壹角的硬幣。壹圓用來乘車或者應付暴露狂。記住給他壹圓不是壹角。壹角錢你拿的出手他還未必好意思收,有損職業道德的。壹角用來對付乞丐。這年頭乞丐太多,給了覺得自己的同情心被利用,不給又有損當代大學生形象,有負師長們多年諄諄教導。壹角錢不多不少,擺正心裡的天平……”
正在滔滔不絕,手機響了。我看了一下是奇奇,就把手機丟給身邊的女孩:“我手疼,幫我接一下。”
可能是出於一丁點可以忽略不計的內疚,她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