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沒臉回去覆命,只好纏在您身邊不走了。”
這麼明麗嬌俏的少女,用這種嬌嗔撒賴的態度說話,誰能板下臉來,忍心對她斥責喝罵?我掙之不脫,苦笑一聲:“有你這樣請人的麼?十八爺應該有去與不去,由我決定的話吧!”
姝鬟怔了一下:“主公的確有過這樣的吩咐,只是……只是……”
她的性情不擅作偽,於說服他人的口才上,就不大便給,一時無話可說。
我這才開啟信箋,裡面龍飛鳳舞的兩行字:“諫卿,勉強你涉政,我實是無顏正面相請。”
我心裡一沉,以嘉凜的心性,正常的時候,他會一步步的引導我自動涉入政局,而不是這樣突然相強。他明知我的性子,必不能拒絕雙姝姐妹這樣的死纏爛打。只是這法子雖然能驚動我,卻不免落於下乘,對我和他來說,都是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使用的賤招,到底發生什麼大事了?
姝妙收起臉上的嘻笑,低頭叩首,深深地一禮,而後抬起頭來,定定的看著我:“只是……公子啊!主憂臣辱,主辱臣死!主公想念您的心情,是他的情憂。如果不能幫替主公解憂,就是奴婢的恥辱;如果您拒絕主公的邀請,對主公來說,就是一種汙辱。辦事不力,而使主公受到汙辱,奴婢就是用鮮血也無法清洗啊!”
明明是一件極小的事,但被姝妙一說,竟理所當然的變成了生死大事。
嘉凜身邊,果然藏龍臥虎,高手如雲,連一個奴婢,都有這樣的智謀,這樣的膽量,這樣的口才,這樣的忠心。
姝鬟也懇切的說:“公子啊,您與主公相交日深,彼此互相敬重,他對您的尊重愛惜,您深有體會;就算您對他沒有同樣地心情,難道您竟忍心不稍予回報嗎?”
姝鬟平常話少,顯得有幾分口笨舌拙,這番話說來,更是不見半點華麗挑撥,只是一昧誠懇平和,讓人深深地感覺到這話是她出自內心,竟不忍駁回。
慧生眉頭一皺,神色微動,怔忡的看著我。我吞了口口水,心裡突然發虛:“我會去見十八爺的……你們先出去吧,我和家姐有話要說。”
姝妙的話被我打斷,一時間沒想到我會答應得這麼爽快,愣了一下,才一躍而起,欣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載)歡謝,和姝鬟退了出去。
小小已經被庭院裡的響動驚醒了,睜著眼睛躺在床上,見我和慧生並肩而入,神色間便有些委屈。
我走過去,握住他的手,心裡百味齊集,一時無語,好一會兒才輕輕的說: “小小,現在,有件需要決斷的事,你要仔細考慮,做出最後的決擇:我去見嘉凜,如果正式涉入政局,以後就再難脫身……可這就是你拜師那天,我說的機會;如果你願意放棄,那麼,我陪著你養病,設法離開,從此逍遙江湖,自在快活。”
小小怔怔的看著我,許久許久,咬牙切齒,卻沒有說話。我閉上眼,長長的嘆了口氣。
舊朝的皇城內宮,經歷了二百六十餘年,十七代皇帝的經營,氣勢恢弘,雄偉威嚴,遠遠的看過去,就帶著一股直壓人心的威嚴。
走到入內宮的金水橋前,我心裡生出一股澀意:這重重深宮,風雲詭譎,步步殺機,當年為了能安然無恙的從裡面出來,我和慧生不知費了多少心力,怎知會有已經逃出,又自投羅網的一日?
照舊朝的規制,過了金水橋,入了朝陽門,就得武官下馬,文臣停轎。但嘉凜天下未定,一切都還是依著軍中從簡的習性,我們一隊人馬,縱馬直闖朝陽門,停在北極殿外的六合坪上。
雙姝領著我入了北極殿的右偏殿,那偏殿約是正殿的一半大小,內裡十分開闊,中間以九層書架隔成內外兩室。內室是皇帝辦公室疲累的休憩室,外室是皇帝和臣工除去朝議之外議事的地方之一,除去帝位外,還有兩排十二套桌椅。
如果照著舊朝規制,右偏殿應當有司儀女官和黃門侍候,但今日這殿中卻一片寂靜,除去雙姝之外,就只有帶刀侍衛。
我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奇'www。kanshuba。org:看書吧'怪:“侍候的宮女太監呢?”
姝妙笑眯眯的說:“舊朝的太監都已殉主,嬪妃宮女現在都由珊影、珊珊姐妹管束著,以武英殿為界,不得外出。公子要是有什麼需要,吩咐奴婢就是。”
舊朝的六宮九殿十二菀三十六樓,除去迷城盡是女子外,太監足有萬人之數,竟是全都“殉主”了?我手心裡不由自主的捏了把冷汗。一時百味齊集,趕緊岔開心思,去想把宮女嬪妃隔開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