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你我相交,自當肝膽相照,何必贅言?你只管照顧自己,等我來接就好。”
我心中感動,卻知道此事萬萬輕忽不得,輕輕的搖頭:“事關生死,豈是小事?天賜,你的心意我知道。你我是知己好友,為了彼此拋頭顱灑熱血,那是份內的事。可令師兄卻是局外人,如果在他不清楚情由的情況下拖累他,就是我們不義,我不能累你做這樣不義的事。”
管鬼祖氣得直跺腳,大嘆:“留隨,你怎的如此固執?這又算什麼大事?”
我拍拍他的肩膀,凝聲道:“天賜,你以己心相度,如果你我地位相換,你會願意累我做這樣的事嗎?”
管鬼祖愣了愣,嘆道:“阿隨,你辯才無礙,我爭不過你。可是同樣的,如果你我地位相換,難道你會不做我現在做的事嗎?”
我也一怔,管鬼祖這一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著實厲害,如果我處在管鬼祖這樣的位置,保不了就會做現在他做的事。
慧生在一旁聽著,此時突然插嘴道:“既然你們二人都自有理由,不如將此事交給令師兄決定,無論怎樣,我們不能代替他做這樣事關生死的決定。”
管鬼祖微微一笑,嘆道:“只要意氣相投,生死在我們這輩人眼裡,實在不值一提……”
我搶在他面前,把他的話截斷:“天賜,讓我去見令師兄一面可好?”
管鬼祖皺眉打了兩個轉:“我二師兄不喜與外人接觸……你去幹什麼?”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轉而說道:“天賜,安都目前情勢緊繃,蘊著無數政治機會,會文樓裡住著的更是中昆士人學子中的一時俊彥,只要能得到他們的承認,不管做什麼事,以後的輿論方向都能得到有利的支援。你的醫學理念也是如此……天賜,如果撇去自身安危,這實是男兒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啊!”
管鬼祖被我的說辭打動,臉上浮出一絲激動來,但他很快將這絲神色壓下去,沉聲道:“我要成就自己的名聲,可以一步一步的來,未必需要在這風口浪尖上爭奪。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先將你帶出這是非之地。你這幾天被嘉凜勾得心緒浮躁,鋒芒太露,再不走,遲早要出大事。”
只是他晚來一步,這“大事”已經出了。
我嘆了口氣:“所以,讓我去見見你的師兄吧。”
管鬼祖見我執意如此,也有些無奈:“我二師兄的性格有些孤僻,如果說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別放在心上,你自己說話也注意些……”
我微微一笑,道:“天賜,令師兄之事,我自知分寸,你可放心。”
我慢慢地走在通往管鬼祖住處的路途上,心裡細細的盤算著見到當陽生後應當如何應對。
主意打定,管鬼祖的住所也走到了。
我站在他門前,想想昨夜見到的那個敢以一人之力,對抗三軍的絕世劍客,一顆心不由自主的劇烈跳動。
我心情異常的緊張,站在房門前的時間太久,以屋裡人的武功自然察覺出了異狀,剎時間一股沉重的壓力撲面而來,壓得我氣息一滯,竟不由自主的退了兩步。
隔著門就有這樣的氣勢,裡面的人到了直接面對的時候,不知我可還有膽量與他正面交鋒?
我深深地呼吸,挺直了腰,大步向前,隔著門大聲說:“當陽兄,我是天賜的朋友留隨。”
身上的壓力一輕,我開啟被管鬼祖鎖著的門,走了進去。
管鬼祖住的客房內外分別,以一幅四條幅的屏風隔開,屏風前放著一張青竹涼榻,涼榻上本來躺著的人因為我進門而坐了起來。
我昨夜遠遠的觀戰,除去他的眼神實在太過鋒利,明亮可見以外,我就只記得闖營者鋒利如劍的氣勢。
直到此時他氣勢收斂,我才看清他的長相。
此人的年紀看上去與管鬼祖大約相差無幾,猛一眼看過去,眉太利,眼太利,鼻太利,嘴太利,身材太利,氣勢也太利,五官剛峻,就如刀斧削成,配上他舉動間流露出來的傲氣,就如一柄在陽光下冷光森寒的劍,令人不知不覺的為之膽怯,不敢直視。
我打量著他,他也打量著我。
我還沒開口,他已經先開口了:“天賜眼界一向高得很,難得會開口稱讚一個人。我本來以為你也不過是嘴甜討好,會做小人,哄他歡喜。現在看來,你居然敢直視著我,倒有點兒膽量,不算太差。”
都說廣播電臺的主持人是聲音好聽,形象見光死。我眼前的這位,卻恰恰相反,外形好看,說話見光死。再配上他說話時的舉動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