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太師已經在書房站了許久,他身體已不復當年,這幾日在宮中協助皇帝處理國事更是憔悴了許多,只是此時卻目光灼灼,其中氣勢絲毫不減,獨立房中,一派威嚴。
顧淮斂了神色,恭敬道,“祖父,孫兒回來了。”
顧太師聽得身後動靜,轉身,靜靜凝視著他,忽而硬聲道,“跪下。”
顧淮心中一驚,卻也依言跪下,輕聲道,“孫兒不孝,但憑祖父責罰。”
認錯認得這般乾脆,顧太師卻笑了,只是那笑卻攙了悲涼和恨鐵不成鋼之意,“好,你說你錯了,那你說說你錯在哪裡?”
“孫兒不該和棠妃私下會面,罔顧後宮法紀,置顧家安危和族人性命於不顧。”顧淮的額頭重重叩在地上,砰然有聲。
“還有呢?”顧太師冷聲道。
“孫兒愚昧,還請祖父告知。”
“愚昧,是啊,愚昧!”顧太師眼神一凜,加重了語氣,“顧家代代都出忠君愛國的好男兒,到你的父親這一輩,也是保家衛國、金戈鐵馬的國家棟梁。據兒如今繼承父志,我很欣慰,而你,兩年前我讓你來朝中助我,結果你一意孤行留在國子監,枉費我對你的苦心栽培,現在,更是為了區區一個女人,亂了陣腳,欲毀顧家百年基業於一旦!後宮從來是非之地,今後,沒有我的允許,你再不準隨意踏入後宮一步!”
46女配反攻記
白湘湘略有些擔心的看著那個一把白鬍子的大夫;只見他撩起馬思遠的上衣看了看;手撫長鬚,點了點頭又搖搖頭。
“蔣太醫,他到底怎麼樣了?”待感覺到蔣太醫把他的上衣放下了,她才轉回頭有些心虛的問道;馬思遠到現在還沒有醒;不會是被她拍成腦震盪了吧。她感覺額頭都快有汗冒出來了;可別好心幹壞事啊。
蔣太醫瞥眼看她;白鬍子抖了抖,“小姑娘家急什麼急,老夫還沒看好呢。再多話就出去待著,別影響了老夫的判斷。”
這蔣太醫是太醫院素有名望的;因近來年紀大了的緣故,才被皇上打發到了國子監來,也是想讓蔣太醫得份清閒些的差事,故而這國子監中倒是還真沒有誰敢對蔣太醫有不敬重的。
白湘湘靈機一動,想起素日去太師府的時候就算自己得孫嬤嬤嗔怒,只要帶了美味的點心,孫嬤嬤也總能很快原諒她。想必蔣太醫也會差不離吧,遂笑道,“是是,是我的不是。只是我剛才想起有一家酒樓的黃金烤雞特別好吃,因此惦記著我朋友若好了便一起去買來感謝您的。”
蔣太醫眼睛一亮,面上冷然的表情已是鬆動了不少。
白湘湘看得一清二楚,遂拍了自己的腦門故意說道,“唉,我真是異想天開!蔣太醫您醫術這麼高明,舊日在宮中定是榮寵盛極,能有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我看還是算了吧,我還是出去不打擾您診治了……”
“咳咳,”蔣太醫聽得心花怒放,暗道這個小姑娘嘴倒是甜,正想著怎麼委屈自己一下接受了她的“好意”,忽又聽到她不去買那美味的烤雞了,不禁有些慌了,“這個,其實老夫現在已經診斷好了,你不用出去。”
白湘湘停步轉身,裝出一副不解的樣子。
蔣太醫見白湘湘不開口,只好繼續說下去,“他沒有什麼大礙,不出意外,低燒應該今晚就能退了。後頸上的傷雖然突兀了些,不過他現在脈象不穩、心緒激動、難以控制自己,這麼一暈正好抑制他做出什麼傷人傷己的事情。只是他先前還多次傷筋動骨,也沒有好好治,待會兒老夫開幾個方子,倒是不會留下後遺症。然而,等他醒了之後,最棘手的就是心病了,那時才更麻煩。”蔣太醫嘆出一口氣,眉頭皺起。
白湘湘聽了心中很不是滋味,親人離世之痛,還是唯一的親人,這對他該是多大的打擊?她雖然的確有那麼一瞬間的念頭想要用馬副將來要挾他,可是她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啊。她總覺得,這件事的發生她有推卸不了的責任,她很愧疚。
“那心病,”白湘湘猶豫著開口,“該怎麼醫?”
“心藥醫。你若是再問下去,老夫便只能告訴你無藥可醫了。”蔣太醫抖著一把白鬍子一邊說,一邊埋頭刷刷的開著藥方。
白湘湘苦笑了一下,低聲道,“總會有辦法的。”蔣太醫停筆抬頭看了她一眼,露出一抹了然的神色,“小姑娘如果堅持照顧情郎,說不定有一天他好了,一時感激你,八成就會娶你呢。”不得不說蔣太醫離宮有些日子了,這思想太放鬆一時就變得錯亂起來。
而白湘湘的嘴已經張成了O字型,啥,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