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放覺得自己能有這樣一個老闆實在是好福氣,他邊從口袋裡掏鑰匙邊往車子走,開啟車門的那一剎那……
地下停車場裡,一個男人內牛滿面了……
率先離開的三人正坐在葉漠契的跑車裡。葉漠契扁著嘴,看後視鏡裡後座的兩人你儂我儂地抱在一起,低聲罵了一句:“不知廉恥。”
鍾謠臉一紅,掙扎著想從葉漠隱懷裡脫出,奈何他抱得更緊,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讓其更加羞澀。
到家後,葉漠契說既然來了就順便去拿點東西,於是一人去了樓上。鍾謠精神有些萎靡,一到家就靠坐在沙發上,葉漠隱走過去將她摟在懷裡,隨手撫亂她的頭髮,輕笑道:“你剛才故意的吧?”
“什麼?”鍾謠側頭問。
“故意氣我姐姐。”葉漠隱湊在她耳邊低聲說,生怕說得響了讓葉漠契聽了去。
“哈哈,被你看出來了。”鍾謠笑。
葉漠隱寵溺地笑笑,正欲說話,葉漠契的高跟鞋聲音交錯地在房間裡響起,但她似乎走地很急,那彷彿帶著怒意的腳步聲停在了二樓的樓梯口,她一手撐在樓梯把手上,冷聲道:“書房裡的古董花瓶呢!?”
鍾謠看了看葉漠隱,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顯然是忘了自己才是真正的兇手,而且還將其歸咎於花瓶的自殺。
葉漠隱朝樓上怒氣衝衝的葉漠契抱歉一笑,隨即道:“對不起啊姐,我不是故意的。”
“哼。”葉漠契眯著眼冷冷看著他,她弟弟是怎樣的人她能不清楚嗎?打破花瓶這種事他從六歲就不會做了。她目光在葉漠隱身上轉了轉,然後落在鍾謠身上,這些年來她獨身在商圈摸爬滾打到現在的成就,有什麼猜不出的,她不動聲色皺皺眉卻沒有挑明:“老頭子留下的幾百萬的瓶子也虧你當菜盤子扔。”
幾百萬?
在幾百萬這三個字從葉漠契的嘴裡出來的時候鍾謠幡然醒悟,莫非就是那個自己受了袁夜笙的蠱惑,到葉漠隱的書房殺燈泡時誤殺的古董花瓶?幾百萬?!那個破瓶子要幾百萬!?
她瞪大眼睛看向葉漠隱,而後者只是笑笑。
當初他聽到自己把花瓶弄壞了一句指責也沒有,回想起來他甚至連眉頭也不皺一下,聽葉漠契的話,那個瓶子不止是天價,而且還是他們父親留下的遺物,鍾謠心頭頓起罪惡感,特別是在聽到葉漠隱竟因為怕葉漠契生氣而將罪名頂替下來之後。
葉漠契走下樓,手中又拿著上次那個小鴨子,將其往桌上一扔,鍾謠暗想這個場景眼熟,上次只有她們兩人在的時候彷彿經歷過一次。
葉漠契站在桌邊,一手叉著腰怒道:“我說了幾次了,不要把這種玩具放在房間裡,那個粉紅色的房間已經夠討厭的了,現在又多了些玩具。我警告過你的吧?漠隱根本不喜歡這些東西。”
“那個,這只是我以前朋友送的,留作紀念的……”鍾謠抬頭微笑,對於葉漠契她已然沒有剛認識她時的恐懼感,她總是對她發火,或者直接對她大聲斥責,但她卻沒有做過一件傷害她的事情。反而,在她身邊,鍾謠彷彿能感覺到有一股看似冰冷卻炙熱非常的氣息能將自己緊緊包裹,雖然熾烈,卻能讓人在深冬中不再畏懼嚴寒。
說罷,鍾謠大大的眼睛望向葉漠隱,漠隱俯身從桌上拿起小鴨子,看了會才說:“這個似乎挺好玩的。”
葉漠契丟給他一個白眼:“有了媳婦忘了娘。”撂下這句話,她立馬轉身甩門離開了。
鍾謠略微擔憂得問:“她會不會生氣?”
“她總在生氣。”葉漠契輕笑。
鍾謠聞言哈哈大笑起來,隨後腦海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她斂起笑容略顯侷促地問道:“漠隱,那個花瓶是你父親留下的嗎?”
“是的。”葉漠隱目光中閃爍著淡淡的光,聞言微搖頭,彷彿一點也不在意,“只是他生前買下送給我姐姐的而已,沒關係的,不用在意。”
“哦……”
後來葉漠隱就沒有去公司,而是跟鍾謠兩人在家抱著狗看電視。鍾謠靠在他的肩上,地瓜坐在沙發上,將頭擺在葉漠隱的腿上,莫莫則是躺在他們腳下呼呼大睡。月光從窗戶的縫隙裡流淌進來,與房裡的光交纏繾綣,有手指一般的蒼白光輝輕輕攏著兩人。
可之後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葉漠隱越來越晚回家。
鍾謠每天也睡得很晚,她幾乎要躺在黑暗中望著天花板等到聽見外面他回來的聲音才能安然入睡。掩住的一扇門,隔住了兩個人的視線,卻絲毫不能阻斷兩顆息息相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