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笑了一下。卻既淺又促,帶著對未來隱隱的恐懼。他去美國過年,應該是正常的離別啊。可是她的心臟裡,卻充斥了不安。
“陶桃,我會盡快趕回來的。”邵天輕笑著在她的額上印上了一個蜻蜓點水般的細吻,從心到身,都是輕快的。
“嗯。”陶桃看著他轉回去的側臉,緩緩展開了一個笑臉。卻在他把注意力放到道路上的時候,漸漸地隱去。
她似乎嗅到了某種不同尋常的資訊,暗暗責備自己過於敏感。原來,她已經熟悉了與邵天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在還沒有分別的時候。她已經擔心自己會對清冷的日子度日如年。
是對他的陪伴已經成了習慣,還是她對他的愛,根本沒有褪色?陶桃帶著迷茫,從眼角淡淡地瞥過他專注的側臉。
邵天的右手,忽然從方向盤上移到了她的膝蓋,緊握住了她的手:“陶桃,別擔心我。去美國,是每年的慣例,畢竟是中國年,我們都是華人。但是,我會盡快回來,難道你以為,我就能習慣你不在身邊的日子嗎?你的存在,早就象呼吸一樣自然。”
陶桃仍然有些茫然,原以為他與她,會真的能有一個好結果。可是那一晚,她和舒綿雨都聽到了相當不入耳的話語。
當她們在黑暗裡互望的時候,從雙方的瞳孔裡,都看到了彷徨。也許是因為她們想要的男人,太過優秀,因而才多了這麼多的不確定。
“陶桃,給自己一點信心,事情不會象她們說的那麼糟。”舒綿雨握著她的手,鼓勵她,同時也是在為自己打氣。
她能有那樣強大的信心嗎?邵天遠在異國,還不會忘記自己?她看到邵天為自己付出的心血,不管是不是違拗了自己的心願,他都是因為心裡有著自己。
但是,為什麼面對他的時候,她的心,總是有幾分無依?也許是因為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無法漠視他對她的好。怕自己再一次沉淪,便落到萬劫不復的深淵。因而,她懦弱地選擇了逃避。
“明天下午,什麼時候走?”陶桃勉強問出了口。
“一點。”
“這麼早?”陶桃的反應,完全是本能的。一偏頭,看到了邵天唇角的欣喜。才恍然回了神。臉不由自主地有些燙了起來,含糊地應了一聲:“你剛才說是下午,我以為要三四點鐘呢!”
“捨不得了?”邵天調侃著問。
“才沒有!”陶桃壓下了心裡的不捨,嘴裡仍然勉強否認。
車子穩穩地停了下來,陶桃這才發現,在自己一路的胡思亂想裡,竟然已經一路開回了車庫。
“陶桃,我捨不得離開你。”邵天沉穩地說。
陶桃看著他一本正經的臉,心裡有些感慨。那些離情,一下子就那麼真實地擠到了她胸腔的最表層。
“陶桃!”邵天溫柔地喊她的名,似乎某種情愫,就那樣水汪汪地擠滿了整個車廂。捨不得,卻又無可奈何,是邵天這時的心境寫照。
“要回去多久?”陶桃勉強讓自己的聲音不帶一絲哽咽。已經習慣了他在身邊的分分秒秒,從來沒有想過她還需要與他分離。她的彷徨裡,不包括離別。
“別擔心,我會每晚給你一個電話。”邵天輕易捕捉到了她的情緒波動,因而心滿意足。他的陶桃,到底還是在乎他的。
“你爸爸……”陶桃欲言又止,也許是她想討一個說法,想得到他一句承諾。然而,她的矜持,卻讓她終於還是噤了口。
“別擔心,他拿我沒有辦法的。”邵天的笑甚至帶著一點灑脫,“我知道他想趁我回去過年,又介紹一些名門淑女。但那些女人,對我沒有任何意義。”
“鍾欣兒呢?”陶桃把那個名字,在舌尖上滾來滾去,終於還是問出了口。
“她沒有什麼不同。”邵天坦然地說,“只是因為她的家世和背景,都和陸家相當,所以會給那些媒體更多的口舌。”
對於邵天的解釋,她該釋然的,不是嗎?陶桃努力地扯出一抹微笑,他們之間經歷了這麼多的磨難,最需要的,也許恰恰就是信任。
“嗯,我相信你。”陶桃輕輕地說著,臉上的神情是從所未有的鄭重。然而她的內心,卻是從所未有的沉重。
邵天呆看了她一會兒,才失笑:“看我們兩個,真的傻了。到家還不下車,在汽車裡互訴衷情。”
陶桃赧然了,臉上的那抹嫣紅,平添了許多秀色。濃黛的烏髮,像是密林中的枝葉,遮蔽了整個天空。
邵天覺得,什麼都不再重要。他的眼裡,只剩下了一個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