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人工呼吸,又是按壓,又是掐人中的,夏唯終於在吐出一幾口水後,緩緩的醒過來。
看到紀昭南又是焦急又是驚喜的眼睛,夏唯哭出來。
“我以為你,以為你……”
她說不出來話,咳嗽了兩聲。
紀昭南把她抱在懷裡,心還在狂跳著,“你腦子進水了,以為會撲騰兩下就是游泳高手了?你下去做什麼?”
雖然說這責怪她的話,可是夏唯明顯的感受到他的身子在微微顫抖。
她知道他和她一樣,在恐懼,在害怕。
“你說要是我一直動不了,那你……你就沒想過後果嗎?”他的聲音也有些哽。
紀昭南想起自己在池底見到的那一刻,震驚,喜悅,憤怒一起湧上心頭,但那種五味陳雜的感覺只是瞬間,之後便是鋪天蓋地的恐懼。
在那種巨大的恐懼壓力下,他的力量也大了,才得意掙脫小腿抽筋的禁錮。
夏唯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看你不見了,我害怕,我什麼都沒有,我甚至沒有想到樂樂,我只是想到你在下面,我要去救你,我不能讓你死。”
夏唯一邊說一邊哭,嚇壞了一旁的樂樂,也哇的一聲哭出來。
紀昭南趕緊把兒子抱在懷裡,哄道:“樂樂別怕了,爸爸媽咪回來了,爸爸媽咪沒事了。”
“嗚嗚……爸爸媽咪你們是不是不要了樂樂了?”
夏唯抱著兒子,眼淚啪嗒啪嗒往下落。
“對不起,寶貝,爸爸媽咪不會不要你的,爸爸媽咪愛你,寶貝!”。
又一陣尖銳的疼痛襲來,紀昭南皺眉咬牙悶哼一聲,手緊緊的按在小腿上。
夏唯安撫好了兒子,抬頭就看到紀昭南一臉的痛苦,額頭上上出了一層汗。
“昭南,你怎麼了?還很疼嗎?”
夏唯看到他的手狠狠的壓在小腿上,小腿在他用力的壓制下還不停的顫著,腿上一個刺目的傷疤,正是上次在山洞裡留下的。
她驚慌了,爬過去,使勁的搓著他的腿,手下的腿像一個鐵棍,沒有半分的溫度。
“我應該怎麼做?這樣搓搓會不會好些?”
夏唯一邊搓一邊問,一副完全驚慌失措的模樣。
紀昭南扭頭看到兒子,笑了笑,“爸爸沒事,就是剛才遊的時間太長了,有些累了,媽咪給爸爸捏捏就不疼了。”
“爸爸,我也幫你揉揉。”
樂樂伸出柔柔的小手輕輕的揉著。
夏唯知道他說那些話只是安慰兒子,她知道他現在所承受的一定是她想象不到的疼痛。
紀昭南的腿越來越疼,越來越冰,像是一把冰刀在他小腿的骨髓裡攪動著一般,疼得他神識有些模糊。
他咬著牙對夏唯道:“先扶我進屋。”
夏唯把紀昭南扶進屋,拿了一條熱毛巾敷在上面,然後給顧醫生打電話。
“顧醫生。”夏唯話一出口,淚下來了。
顧醫生也嚇住了,忙問:“怎麼了?心口又疼了?”
“不是我,是昭南。”夏唯哽咽著,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忍受痛苦的紀昭南。
“先生怎麼了?”
“他的腿好像……好像不對勁,剛才在游泳的時候忽然沉了下去,現在還一直再疼……顧醫生,你快過來看看。”
“好好,你先彆著急,先用熱毛巾給他敷著,我現在就過去。”
夏唯說了地址結束通話電話,立即轉身給紀昭南換毛巾,樂樂則跪在紀昭南腿邊,小手不停的揉著。
“爸爸你很疼嗎?”
樂樂伸手抹了抹紀昭南額頭上的汗,問已經處在半昏迷狀態的紀昭南。
紀昭南抬頭摸了摸兒子的頭,搖搖頭。
“爸爸不疼。”
夏唯的眼淚啪嗒又掉下來,她又換了一跳熱毛巾說:“你先忍忍,顧醫生很快就到了。”
“別哭了,這點痛我死、死不了的,別、別嚇到兒子了。”抬頭有對樂樂笑道:“兒子,給爸爸講‘龜兔賽跑’的故事。”
樂樂點點頭,開始烏拉烏拉的講起來,而夏唯則是一邊擦淚一邊為紀昭南敷腿。
顧醫生匆匆忙忙趕緊來的時候,就看到紀昭南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夏唯正在用毛巾敷著腿,而讓顧醫生震驚的則是紀昭南身邊的樂樂。
夏唯看到他,連忙抹了一把眼淚,從床上下來,走過去把尚在愣怔中的顧醫生拉到床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