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昭南若有所思的微微皺眉,然後合上雜誌,一會兒,那雜誌便又自動翻到了該頁。
他又翻了翻其他頁,乾淨整潔,沒有被翻過的痕跡。
紀昭南盯著浴室門,身子微微向後靠,感到有什麼東西壓在身下,他伸手摸了摸,勾在手指間的是一條鑽石項鍊。
她認識這條項鍊,是他們結婚那天,他親手為她戴上的,也是他送給她的唯一禮物。
鑽石在燈光下散發著璀璨的的光芒,吊墜是上好的和田玉,淚珠的形狀,泛著淡淡的綠色,周邊鑲嵌著碎鑽。
夏唯躲在浴室裡,用涼水洗了幾遍了,臉上的紅暈就是退不下去。
想起剛才他是近乎全裸的抱著她,她的臉不爭氣的又紅了幾分。
又是懊惱,又是羞愧的,夏唯在浴室裡來回的轉著,也不知轉了多久,只覺得身後黏膩膩的,竟是出了一身的汗。
因為綁了紗布,別說是洗澡,就是脫衣服也很費勁。
折騰了好大一番,才將衣服脫下。
她拿下淋浴頭,小心的噴著,可是再小心,也不能照顧周全,洗完澡,乾淨的紗布已經有些許的溼潤。紗布上也有一些血跡,想來是剛才脫衣服時扯裂了傷口所致。她穿上浴袍,又在脖子上圍了一個寬大的浴巾,恰好遮住了紗布。
推門出去,看到紀昭南就坐在床上,她心裡便不由自主的開始緊張起來,不,是更緊張了,手緊緊的抓著浴巾,小心的朝衣帽間走去。
“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紀昭南忽然問,眼睛卻沒有離開手裡的雜誌。
夏唯不得不停下來,轉向他,支吾道:“等……等一下,我……我先去換睡衣。”
“不用了。”
夏唯邁出一半的腳又縮回來。
紀昭南放下雜誌,下床,朝她走去。
夏唯看著那越來越靠近的身軀,一步步的後退,只退到軟榻上,再也退無可退。她仰起臉,屏息的望著他。
紀昭南伸出手撫上她的臉,白淨的臉像是剛剝了殼的熟雞蛋,水潤光滑,他輕輕的撫著,一遍又一遍,那動作溫柔纏綿,好似傾注了他所有的愛憐。黯沉的眸子裡似是也有了溫柔的波紋,夏唯的心有些迷亂。
“讓我才猜猜你想對我說什麼。”
他正背對著燈光,垂下的臉完全隱藏在陰影裡,只依稀可見眼底隱隱有微光浮現。他的聲音低而沉徊,帶著少有的溫情,如一條長長的絲線夠纏著她的心,心跳動得越快,那絲線便勒得越緊。
夏唯動動嘴唇,無法說話,更無法動彈,她像是被實力魔法一般,完全沉溺在他所營造的柔情裡。修長的手指撫上她顫抖的唇瓣,他的聲音,他的眼神如魔力一般將她全身禁錮。
“你愛上我了。”
紀昭南輕輕的說,同時彎下腰,眼睛卻始終鎖著她,用這最深情無限的語氣。
“我說的對不對?”
夏唯直直的看著他,良久,長長的睫毛的顫了顫,她緩緩的伸出手,撫上那張看不清情緒的臉。
她是真的夠傻,明知那雙眼睛深不見底,她還是拼盡全力的望進去,毫無保留的,帶著破釜沉舟的勇氣。
明知他的心堅硬如鐵,冷如寒冰,她還是想去擁抱,去溫暖,全心全意的,即使結果是被傷得遍體鱗傷。
“對,你說的對,我愛你。”
她說,輕而柔緩的語氣,含著最深沉無奈的感情。
紀昭南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震驚,他只是猜測,沒想到她就這麼承認了,可是看著她認真的表情,他知道她沒有說謊,一時間,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看著這雙明明是充滿深情卻也是難掩悲傷的眼睛,他的心驟然緊縮,像是被什麼狠狠的刺了一下。
她愛他,可她卻是痛苦的。
他猛然放開她,轉過身去。
“我無法相信一個滿嘴謊言的騙子。”
狠厲堅決的聲音裡竟然透著一絲想要逃避的狼狽。
夏唯看著那絕然離去的背影,咬著牙垂下頭去,控制不住的眼淚一滴滴的砸在光裸的手背上。
他是不會知道她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來向他告白的,卻被他一句話見踐踏得體無完膚。
騙子?原來在他眼中她始終就是如此的不堪!
紀昭南走到陽臺上,點燃一支菸狠狠的吸了幾口。
他承認,在聽到她說愛他的時候,他的心裡是喜悅的。
他以前也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