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濟二年初,上染疾,太醫院一眾束手無策,唯張榜以求有道之人。”
終章 詹臺玦衡篇(六)
��辰濟二年,春,江南。
��清晨,舶洲渡口。
��一艘客船停留在岸,船上老叟悠閒地吸著旱菸,等待著他的僱主。
��“也不知是哪一家人,怎的這樣惱人,大清早地非要遊湖,有錢人家就是怪癖多。”老叟抖抖菸灰,一臉不悅地埋怨道。
��薄霧中緩緩出現兩個人影,依稀分得清是一對男女。清風吹動兩人的衣衫,伴著晨霧,竟像是從仙境而來一般。
��老叟回過神來,“應該是了。”遂滅了旱菸,起身。
��待兩人走近,這才看清,身著銀色披風,飾以貂絨滾邊,如此華貴的衣裝,在她身上卻顯得清雅脫俗,身邊男子一身青色,臉被帽子遮了,僅隱隱看得到慘白的膚色,衣帽遮掩了他的樣貌,卻掩不住他修長的身姿和不凡的氣度,只是他一直不住地輕咳,想來是在病中,顯得有些羸弱。
��好一對璧人!老叟原本煩躁的心情微微減弱。
��女子輕拍男子的背,可以感到她心中的焦急與擔憂。良久,男子止住咳嗽,女子似乎鬆了口氣,轉向老叟,伸出纖纖玉指,解下披風帽子。
��瞬間,老叟竟覺得呼吸一陣發緊。
��眼前的女子梳著婦人髻,瑩白的膚色,挺秀的鼻樑,細長的遠黛……雖是平常大家小姐的裝扮,但是很明顯,她的美,不同於其他女子般秀麗溫婉,而是眉眼間都藏著一股深不見底的氣度,讓她更顯得神秘莫測,引人入勝。
��“敢問可是吳伯?”女子開口,聲音清和,滌盪人心。
��吳伯猛然回神,有些窘迫:“正是老叟,”瞥一眼女子髮飾,躬身道,“夫人有禮。”
��女子點點頭,躬身一禮:“我家兄長想看著湖心的日出,只得有勞吳伯了。”
��吳伯受寵若驚,只得連連擺手:“不敢不敢,二位請!”心中卻疑:如此男才女貌,卻只是兄妹,當真是可惜。
��女子點頭,扶了那男子,登上船去。
��待扶男子在船艙中坐定,女子卸下男子青色披風,只見那男子裡面仍是一身青衣,再看容貌,吳伯不由在心中感嘆:“真乃仙人下凡!”雖然由於病痛,他形容枯槁,目色暗淡,但是從他舉手投足間,仍能感受到那溫文如玉的氣度。
��大概發現吳伯在看他,男子衝他虛弱一笑,倒讓吳伯有些不好意思。
��“公子、小姐坐好,老朽這便開船了。”
��女子笑得雲淡風輕:“好,有勞。”
��清晨的湖上,安靜得只有船槳與湖水碰撞的聲音,船艙一陣安靜,兩個人似乎都若有所思。
��過了一會兒,男子開口:“多久了?”
��“什麼?”女子疑惑。
��“你陪著我,多久了?”
��“快兩年了吧。”
��“兩年啊……”男子感概,“我怎麼覺得似乎只有兩天呢?”
��“司澈……”
��“千瞳,夠了,真的夠了。”男子舒了口氣。
��“司澈……”女子開口。
��“千瞳,你知道,他放我走的時候說過什麼嗎?”鏡司澈言語中帶著微不可察的興奮。
��……
��“他說,千瞳,你只道他狠,但是,最狠的,其實是你!他雖不停傷你心,但是,只有你,最懂他的軟弱,平生只有一擊,卻是致命的!”
��……女子安靜地坐著,只有微微顫抖的手指,證明著這一切的真實。
��“所以,他得到那個位子又怎麼樣呢?他仍然輸了,他得到了天下,得到了至高無上的地位,可是,卻得不到你!”
��……
��“而我,咳咳,”男子輕笑,“我雖然有你陪伴在側,可是我知道,我有的,只是你的憐憫與同情,你的心,終究不屬於我。所以,我們都輸了。”
��“不,”女子握了男子的手,也許曾幾何時,這雙手一直是溫暖而乾燥的,而現在,這雙手,卻時時需要溫暖,“我沒有憐憫和同情你。”
��“千瞳,”冰冷的手覆上她的,“謝謝你,雖然你不愛我,但是,咳咳,你為了救我,不惜離開他,我心裡,咳咳,已經覺得足夠了。”
��“司澈,你今天怎麼了,”女子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