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有此決定了。”
心裡不由淒涼,回想到當初玦衡出征越氏的日子裡,雖然被思念煎熬,但是我們之間的感情卻是獨一無二的,雖然對司澈陽奉陰違,但是至少他不像現在這般消沉,而杜子聲、若芙、許唯銘,他們都好好的活著,並且陪伴在我身邊……
那個時候,我心裡所期盼著的,是能夠快點結束那一切,可是現在,我卻更想回到那時。
當初為了我,杜子聲留在宮裡,如今,我還有什麼資格,繼續用這宮牆禁錮著他呢?
甚至連我自己,都恨不得能離開這裡。
“什麼時候?”雖然不情願,但我還是隻能選擇接受了這個事實。
“還沒定下,不過就在近日了。”
我低下頭:“當年我與詹臺玦衡曾有過約定,待他日他功成之時,可以讓我師父和兄長自選去留,杜叔可以將話帶給南宮師父和哥哥,若他們想要離去,自可相請。”
杜叔神色有些訝異:“原來你師父所猜果真不錯!”見我看他,便解釋道,“當初我向他們提出辭官之事,你師父非但一力贊成,還說要同我一行,我想著你師父如此才學,皇上怎麼可能輕易同意,偏偏你師父胸有成竹,原來竟是你的作用!”
“原來師父也有此意,”聽杜子聲這樣說,心裡更添一份沉重,“當初我與詹臺玦衡之間的約定,師父並不知情,想來他若要走,沒人能攔得住罷。”
杜子聲看出了我低落的情緒,勸道:“千瞳,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你師父師孃乃是高人,這一點你早該想到。”
“雖然如此,可私心裡還是希望這一天能夠不要到來。”
“該來的,終究會來,千瞳,你我也是看慣了生死的人,如今就不要因為離別而難過了。”
……
“待到確定離別之期,還望告知,千瞳定去相送。”最終,我知道無法挽留,杜子聲說得對,相比死別,這要好的太多,何況他們是去做他們真心喜歡的事,我應該為他們高興才是。
杜子聲嘴角逸出一絲苦笑:“千瞳,好好保重自己,要記得,你與皇上能有今天著實不易,要珍惜。”
我點頭應是,我心裡卻因杜子聲這番肺腑之言更添傷感。
“還有件事,我想了想,還是需要提醒你留意。”杜子聲猶豫了一番,終究還是說出口。
我看杜子聲如此鄭重其事,不禁也斂了聲色:“杜叔請說。”
杜子聲示意我走進兩步,低聲對我囑咐一番。
我聽後大驚失色:“杜叔可否能肯定?”
杜子聲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應該不會看錯,不過茲事體大,你還是小心為上。”
我無意識點了點頭:“我會的。”
杜子聲離開後,整整一日我心中都難以平靜,待到日落,我叫來冬宜問道:“皇上呢?”
冬宜見我難得主動問詹臺玦衡,忙不迭道:“皇上整整一天都未出御書房一步。”
我想了想說道:“你同我去一趟。”
到御書房時已經天黑,房中燈火通明,靳洪見我來也是喜不自勝:“奴才見過詹臺小姐。”
我回禮之後道:“皇上還在忙嗎?”
靳洪面露難色:“是啊,這幾日鍾大人實在逼得緊,今早杜太醫拜見之後皇上心情就一直不見好,到現在還不肯進膳,詹臺小姐來得正好,替奴才勸勸皇上罷。”
我聽聞他這樣說便勸道:“公公莫急,我這就去。”
靳洪忙將我請進書房。
之間詹臺玦衡在等下蹙眉思考,表情凝重,拿著筆的手將落未落。
靳洪退下,我走上前去,自他身後拿起墨石研磨:“如此入神,連墨幹了都不知道?”
詹臺玦衡回過神來,難掩疲憊:“你來了。”
這一刻讓我有些神迷,似乎我與詹臺玦衡是尋常的百姓夫妻一般。
“是,”我收起思緒,“聽說你在這裡呆了一天,就來看看。”
研磨的手背詹臺玦衡握住,他放下筆:“鍾念蘇自己想當丞相也便罷了,還要我提拔他的甥侄進京任職,居然還拿封后一事威脅我,實在可惡!”
“不過是虛名罷了,你又何必為了我被他逼的步步後退呢?”
詹臺玦衡搖頭:“這是我答應你的,自然要為你做到。”
我將手放在他肩上:“真的沒必要,玦衡。”
詹臺玦衡悶悶的聲音傳來:“今天早上,杜太醫向我請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