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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局勢越來越混亂,莫說詹臺玦衡能否如願尚未可知,即便最後他真的成功,那又要等到何時?哥哥,你有沒有想過,這樣一日復一日地拖下去,對靜雪來說,又該是如何的不公?!”
流殤雲若有所思地看著我:“你想說什麼?”
我想了想:“我在想,表面上看,這場災難對靜雪來說是一場浩劫,可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如果利用得當,也許也是一個機會,讓靜雪既可以逃離鏡亦城的殺羲,也可以擺脫她名分上的束縛。”
“你的意思是……”流殤雲恍然大悟,“那我能做什麼?”
我假裝苦思冥想一陣,微笑說道:“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顧靜雪。”
流殤雲微微瞪我一眼:“我是說認真的!”
我收起笑容,嚴肅地說著:“我說的也是認真的,哥哥,你想想,以靜雪現在的狀態,如果意志消沉下去,很可能撐不到我們想出辦法來,到那時,我們設想的一切,都只能成為空談了。”
“千瞳,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流殤雲期待地看著我。
心裡雖然沉重,卻仍然鄭重地點了點頭:“你放心,我一定會盡我所能,但是在這之前,我希望靜雪能夠支援下去。”
流殤雲低頭想了想,再抬頭時已有決然之色:“好,靜雪就交給我了!”
與流殤雲分開之後,我轉身來到南宮翼居處。
院中一片幽靜,穿過石徑,輕敲房門數聲卻無人應答,只得推門而入。
一步一步向內室走去,穿過層層幕審,終於看到南宮翼的身影。
出了這麼大的事,難得南宮翼還有興致下棋,快步走上前去,在他對面坐了。
南宮翼兀自研究著棋局,頭也不抬:“為大事者,凡事必穩,千瞳,什麼事如此動怒。連為師平日裡教你的都忘諸腦後了。”
我執起白子落下:“師父既然知道,又何必再問呢?”
南宮翼看了看棋盤:“往XX下棋落子,從來都是以守為攻,不與人爭,而今日卻是棋走偏鋒,殺氣盡露,想來你是再也不願忍讓了。”正說著,黑子落下。
“那依師父來看,這樣,是好,還是壞呢?”
“也好,也不好。”南宮翼仍舊目不轉睛地看著棋盤。
“好在哪裡,不好又在哪裡?”我一面下棋,一面問道。
南宮翼優雅地撫著手中黑子,伺機而動:“好在復仇大業有望,弊在有些事,你已經無法再控制了。”
“從來沒有什麼事是由我控制的。”我悶悶地說著,重重將白子放在棋盤上。
“非也,”南宮翼等我落子,“你看,如今你不就在控制著手中的白子麼?”
我聞言一愣,摩挲著手中白玉棋子,漸漸陷入沉思。
南宮翼枉顧我的反應,自顧自說著:“原本你獨善其身,尚可選擇你自己想要走的路,做你想要做的事,可是如今,你恐怕失去了選擇的資格。”
“這也是我選擇的路。”我強噼道。
“是麼?”南宮翼反問道,“與其說是你自己選擇的,更不如說是被逼如此,就像這棋局,表面上看,是你控制著白子的一方,可是你又焉知,也許你走的每一步,其實都是被黑子步步所迫?!”
“師父,我不明白。”我輕皺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不急,”南宮翼並不見詫異:“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誠然我心中滿是疑惑,然而現下卻來不及參悟,看著南宮翼欲言又止。
“千瞳,你是有什麼話要說嗎?”南宮翼看出我的猶豫。
我按下忐忑的心情:“師父,您知道詭醫越弦嗎?”
南宮翼下棋的手指一僵,卻不過瞬間:“問這個做什麼?”
“二十多年前,珺月草野之間出現過一名醫術高超的醫者,與當時的太醫院聖手杜執不相伯仲,據說只一眼便能看出傷病者是否能救,只要他說過救不得的人,天下間便真的無人治得,而只要是經他救治之人,亦是無不痊癒。”我一面謀劃著棋盤上的進退攻守,一面一字一句細細道來。
雖然南宮翼面色一如往常,但是可以從他落子之間感覺到,他的棋路已經不再自信平穩,帶著一絲猜疑與不確定。
“千瞳算過,二十年前,似乎正逢南宮師父少年得志之時,不知師父是否見過這位詭醫呢?”我輕輕落子,遊刃有餘。
“越弦名動天下,為師又怎會不知?!不過他號稱詭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