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住,誠然,這個問題我的確沒有辦法回答她。
“所以,今天,你必死無疑!”
感覺到刀尖逐漸貼近胸口。
也許,這次是真的逃不掉了。
可是,我不想留下遺憾。
“我……”心中難掩失落,“曾經愛過一個人,可是,最終卻沒能與他在一起。”
嚴俞橙手一偏,指著我的匕首離開寸話。
“一開始,我恨命運的作弄,到後來,我恨他的頑固不化,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發現,從頭到尾,我竟然不曾真真正正向他問個明白,甚至連一句喜歡都不敢說出口。所有的恨,在此時,都顯得毫無意義了。”
一次次的出生入死,一次次的分崩離析,一次次的欲言又止,一次次的擦身而過。
不能愛,還是不願愛?
詹臺玦衡,我喜歡你。
可是,你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 脫身
臉頰一陣冰涼的溼意,我抬手拭去,看著眼前面色複雜的嚴俞橙,緩緩開口:“鏡司羽對我說過,他本應該恨我,卻怎麼也恨不起來,因為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原本我不懂他的心情,可是現在,我明白了。我不恨你,因為在愛情面前,我們都是弱者,都是逃避的人。”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
我搖頭,走近她,決然地笑道:“將死之人,其言也善。我要說的都已經說了,如果殺了我能讓你從痛苦中解脫的話,那你就殺了我吧!”
嚴俞橙抬起握匕首的手,卻遲遲不肯刺下去,面對著我坦然的神色,她卻是緊咬下唇,可以看出她此刻的掙扎。
“詹臺千瞳,你贏了。”良久,嚴俞橙再次放下匕首,“我暫時還不想殺你。”
說罷,她轉身,留給我一個背影:“不過只是暫時而已,你老老實實在這待著,如果被我發現你搞什麼小動作,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而後匆匆開門離去。
只留我一人在黑暗中。
劫後餘生,只覺得心跳如鼓。
那番話,雖有九分是真心,仍難免存有一分僥倖。
我走了一步險棋:我賭嚴俞橙對鏡司澈的那一份真心,我賭我們之間的同病相憐讓她不忍心對我下手。
事實證明:我的確贏了。
詹臺玦衡,你利用我那麼多次,也該我還你一次了。如斯想到。
癱倒在地,手緊緊按住胸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卻摸到胸前衣襟裡似乎藏著什麼東西。
匆忙翻開來看,竟是一張信箋。
環然四顧,起身找了個死角,小心翼翼地展開。
入目是一手清秀的字跡,宛若寫信的人一般。
細細讀去,心中卻越來越焦急沉重。
如果本來我還奢望借嚴俞橙對我的禁錮來逃避與鏡司羽成親的話,那麼在我看完這封信之後,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嚴俞橙將我關在這裡,自然是不能聲張,那麼看守我的人一定也不會多,只要想辦法擺脫她們……
環顧四周,竟是空無一物,我想了想,蹣跚著站起身來。
挪到房中上首的桌邊,忍著手腳的疼痛,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一把掀翻。
頓時桌子順著臺階層層滑下,上面的茶杯茶具盡數倒地,摔得一片狼藉,發出連綿不絕的清脆響聲。
大門瞬間被開啟,玉幽帶著幾名婢女闖了進來,看到地上破碎不堪的瓷器,再看兩向始作俑者——我,不由神色一凜,抬腳就想靠近。
“不要過來!”我大喊一聲,抬起地上一枚瓷器碎片,對準自己手腕,“你們要再過來,我就劃下去!想來要是我在你們幾人手上出了什麼差錯的話,嚴俞橙是決計不會放過你們的!”
幾名婢女頓時慌了神色,全部看向玉幽。
玉幽目光滑過短暫的猶疑,繼而恢復如常:“詹臺小姐,我想你是被關糊塗了吧,太子妃不過是暫時不想殺你而已,我想,與其讓你逃跑連累她,也許你死了會更好!”
竟沒有唬住她!我懊惱不已。
“詹臺小姐若是不畏生死,儘可朝著自己手腕割下去,不過若想以此威脅奴婢,恕奴婢不能領情了!”玉幽看向左右,“儘管上前,給我抓住她!”
已經拖了太久,再等恐怕嚴俞橙直到就不好辦了,我來不及多想,狠下心來,衝著腕上狠狠劃下去。
鮮紅的血液瞬間一湧而下,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