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臺小姐!”當我的腳準備踏進前院時,聽到許唯銘在身後喚道。
轉身,許唯銘正對著我,眼神堅定:“還記得上次您來找我的時候,我說過什麼嗎?”
我不解,他為何這樣問?
“小姐但有所命,初循無所不從。”許唯銘像是下定了決心,如釋重負地笑著說。
轉眼到了約定的時日,一早我便收拾妥當,換上早些時候許唯銘遣人送來的衣服,來到機案閣門前,他早已在那等候,見我到了,不著痕跡四下望了,便抬腳走到我面前,聲色俱厲:“要你回府拿件東西而已,卻這般久,真真是不中用。”
我急忙裝作一臉惶恐,狠狠跪下叩首。
“行了,起來吧!”許唯銘在頭頂開口。
站起身來,跟著許唯銘走向機案閣,只聽他一面走一面壓低聲音說:“這段時間機案閣人員換班,看守不嚴,我引開守在門口的侍衛,能不能進去就看你自己了。”
我頭低的更低:“是!”
話音剛落便已到機案閣門口,許唯銘跟守衛寒暄了兩句,便以有事請他協助為由引開了守衛,待他們走遠,我確定四下無人,一側身閃進機案閣。
穿梭於一排排案架之中,我按照許唯銘當時告訴我的方位,很快找到了盛放天和五年案卷的檔案架,目光快速仔細地瀏覽過數不勝數的案卷,終於,目光鎖定到了:夜隨塵案。然而,與周圍的案卷相比,這本明顯單薄很多,導致如果不仔細找絕對發現不了。
雖然如此,但我內心仍是喜不自勝,迫不及待將它翻開看了起來。
時隔多年,案卷紙張多少有些泛黃,但是字跡還算清楚,放眼望去……總覺得哪裡不對,想了很久,才發現原來是字跡,案卷上的字跡很是熟悉,像是在哪見過一般,但是仔細回憶,又毫無印象,索性放棄再想,轉而認真閱讀內容:
夜隨塵,時鴻臚寺卿,任職期間,利用職務之便,暗通越氏王,意圖與其裡應外合,侵吞珺月多年基業,經查實證據確鑿,聖旨下令於天和五年正月二十六日將其一門緝拿歸案。然罪人夜隨塵喪心病狂,竟然引火欲自行了斷,夜氏一門五十七人,包括其妻夜溫氏、其子夜之默,盡數葬身火海,夜隨塵僥倖獲救,審問之中對罪行供認不諱,於天和五年正月二十七日凌遲伏法。
案件記錄只有上面短短數行,來龍去脈根本含糊不清,很多地方也似乎是有意帶過,根本難以解開我心中疑團。
腦中靈光一閃,據我說知,夜隨塵早年跟隨的是豫王,我居然忘記這一點!也許豫王的案子多多少少能找出些線索,於是我又開始逐個尋找。
折騰了許久,最終讓我在一個老舊的書架頂端發現了它的蹤影,一時高興便伸手去拿,但是由於一時情急,站立不穩,一個趔趄,眼看就要跌倒,只得順手扶在書架上,卻不想由於書架年久,開始搖晃,大量的案卷紛紛掉落在地。
我心裡焦急,只想著趕緊將它們還原,正準備動手,卻聽到書架另一面傳來一聲冷呵:“誰?”
身體瞬間僵硬,怎麼我竟沒發現有別人在?難道許唯銘也不知道嗎?理智告訴我應該躲起來,但是不知為何,雙腿竟然不聽使喚一般,怎麼也動不了。
那邊人見我不回答,也不再問,只是腳步離我越來越近。
我絕望地閉上眼睛,腦海中飛速翻轉著:若是被發現,應該怎麼說才能不連累許唯銘?
腳步聲在我身後停止,我卻固執地不肯轉頭,天真地想著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千瞳,怎麼是你?”熟悉的聲音,帶著疑問與訝然,我緊繃的神經短暫地放鬆,繼而更加緊張。
暗道一聲蒼天耍我,嘆了口氣,我不情不願地轉過身:“臣女不知七殿下在此,失禮了。”
不錯,站在我眼前的就是久而未見的七皇子,現在的景王——鏡司澈。
鏡司澈看我這樣,略皺了皺眉,正要開口,只聽得數十人腳步聲匆匆朝這邊而來,我也顧不得原來那些尷尬舊事,與鏡司澈四目相對,一臉驚恐之色。
不過鏡司澈先我一步反應過來,待我回過神來他的臉已經近在咫尺了。
“你要幹什麼……”話還沒說完鏡司澈便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嘴唇與他的手心嚴絲合縫,難得面對如此情景他還能保持鎮定,手心依然是溫暖乾燥。
他無視我驚疑的目光,嘴唇貼近我耳邊,“別說話。”
鼻尖一陣清涼的蘭草香氣,熟悉的味道,讓我竟覺得滄海桑田一般,一時鋪天蓋地的回憶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