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與我毫無相關麼?”我看著杜子聲,一字一句問道。
杜子聲啞口無言。
“慕將軍捉拿夜隨塵那日,杜叔您是在詹臺府吧?”
……
“您之所以在詹臺府,是因為詹臺夫人即將臨盆吧?”
杜子聲仍是不說話,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我的出生,也是多虧了杜叔吧?”
“別說了!”杜子聲終於開口,語氣近乎哀求。
杜子聲的樣子讓我再也不忍步步相逼,我起身行禮:“打擾杜叔了。”
即將走出太醫院的時候,我回首說道:“我一定會查出真相!”
然後,抬腳,毫不猶豫地踏出大門。
是的,我一定要查出真相,在我心裡,從沒有如此期待過即將面對的事,因為真相的揭開,不僅僅彰示著我的真正身世,甚至還關係著,我與詹臺玦衡,到底是血濃於水的兄妹,還是,毫不相干的陌路人。
謀宮篇 何曾吹落北風中
☆、第六十八章 辦法 (2899字)
天和十八年末,大理寺卿良允之上奏:詹臺千瞳系非太尉詹臺翎之親女,當年燕清韻因難產導致胎兒不治,而詹臺翎心繫聖上之許諾,不忍棄後宮之重權,不惜欺君瞞上。帝大怒,當即下旨,捉拿詹臺翎與詹臺千瞳,並將二人於天和十八年十一月初五下獄。
——《珺月國志?天和十九年》
雖然對真相的渴望讓我有些迫不及待,但是查明一切,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是困難重重。幾番打聽得知,當年流殤雲以通敵叛國罪伏誅,按理重罪官員的案卷應該與檔案一同放置在刑部機案閣,可是朝堂之中除了皇室中人,滿朝文武之中只有刑部掌管官員以及中書省官員可以直接調閱,就算爹與陸玄這樣位極人臣的朝廷要員要看,也要經由皇上授權才可。
可是,若是無法拿到案卷,調查從一開始便會陷入僵局,好不容易有了線索,我怎麼可能輕易放棄呢?
如此糾結了幾日,擾得我寢食不安,這日覺得煩悶無比,便出來在花園裡閒逛,迎面看到雪姨指揮著府中僕從搬了許多東西往倉庫去。
“雪姨這是做什麼?好大的陣勢啊!”若芙抑制不住好奇心,開口問道。
“這不是在清點少爺少奶奶的新婚賀禮麼,這不,老爺親自挑了些中意的,準備先行放在庫房裡。”
“哦?”我頓時來了興致,上前依次打量道。
“怎麼不見皇上賜的那些?”環顧一圈,我順口問道。
“那些都送到新人房中了,這些都是各位大人所贈。”雪姨回道,看見我拿起一臺青硯,“這是流大人送的,說是上好的徽硯。”
我略看了一眼,便放了回去,目光停留在下一件,足有碗口大小的金麒麟,分量十足,飾以各色寶石,光彩奪目。
“這一定是陸相送的了。”不等雪姨開口,我搶先說道。
“小姐好眼力,正是。”
我微微一笑,便接著看下去,玉鐲、瑪瑙、錦緞……各式禮物琳琅滿目,卻都讓我提不起興趣,正當百無聊賴間,卻聽耳邊雪姨突然說道:“這幅‘鶼鰈’乃是許大人所贈,老爺很是喜歡。”
順著雪姨所指,我看到不遠處一小廝托盤上的卷軸:“許大人 ?'…99down'”繼而恍然大悟,“是許唯銘嗎?”
“正是中書侍郎許大人。”雪姨回答。
心裡“咯噔一下”,面上卻仍是一如往常,走上前去,若芙會意,伸手拿起卷軸,與雪姨一起小心展開。
只見畫上高山青松,蒼茫剛勁,一對比翼鳥翱翔於蒼穹,筆法剛柔並濟,將松枝的遒勁與鳥禽的柔情恰到好處揉合在一處,綿綿情意透過筆鋒連延而出,誠然是幅上品,竟沒想到許唯銘那樣的弱質彬彬下筆竟如此剛勁有力,不由對他更添了一份好奇。
“許大人好畫工。”我讚歎道。
“可不是,奴婢雖然不懂這些,但是看上去也是不由得覺得心裡開闊,竟像是在山頂上,那鳥就在眼前似的。”雪姨興高采烈地說道。
與雪姨告別,我回到房中,吩咐若芙:“收拾收拾,隨我去趟印馨居。”
我站在印馨居門口,若芙前去通報,放眼望去,眼前不過是一普通的院落,門前綠柳翩翩,毫不顯眼,根本不像是一位五品官員所居之處,頗有隱士之風。
不多時,一小廝現身,引我我與若芙進門。
甫一進門,一陣杜鵑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