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在不知不覺中竟然在同一片土壤中相遇、糾纏,最後同氣連枝地綻放出生命之花。
離開他,便是從一朵花中剝離,不是斬斷經脈,而是從頭至尾地撕裂。她能離開他麼?離開便是死亡。
當確認這一點的時候,她苦笑著轉回頭,“太晚了,已經來不及了。”
裴孜盯著她的眼睛,“愛情真的如此重要麼?”
葉語默默地盯著他,愛情如果不重要,艾卿,那個在煙花下蒼白了臉的美麗女子,為何盡失高雅?雖然她不瞭解他們的過往,但同為女人,她能感覺到那一聲聲嘶力竭中帶著的既是怨恨,更是割捨不斷的帶血的哀傷。
艾卿和她這個小市民不同,她就是一個世間完美女性的代表,美麗、溫雅、還有傲人的事業,這樣的女人難道天下的男人眼瞎了麼?當然不可能。但她到現在還是一個人,為什麼?
原因只可能有一個,只是為什麼這個男人看不見?
“如果愛情不重要,她為何對她自己這麼殘忍?”
葉語的話讓裴孜停下了沉浸在自我嘲諷中的情緒,他扭過頭,目光怪異,“你說什麼?”
“這種事情,你們男人不會了解。”葉語自嘲地笑了笑,“不要問我瞭解多少,有些事情女人只需要一眼便能明白的事情,對你們男人來講可能一輩子都不能理解。”
裴孜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單薄的身體在聽到那個影射的名字時,瞬間佝僂了下去。
“我是說,艾卿知道麼”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葉語抬起頭來直愣愣地看著他。“那個愛你的女人知道麼你沒有告訴她,你沒有問過她,就自己決定了一切,對嗎?”
裴孜的眼角抽動了一下,她在說什麼
“因為你自己感覺,自以為是在成全她,所以連讓她知曉的權利都連並著剝奪了麼?”
裴孜的目光漸漸起了變化,一直平靜的眼眉帶上了惱色和憤怒。
葉語有一瞬間感到後悔,她不該如此冒失,如果裴孜在這個時候發病,她是最大的罪人。但是最終她並沒有退讓,這不是一時的意氣之爭,而是替他們倆人感到的不甘和惋惜。
“你能確認你的決定不是你的一廂情願麼?還是你忌諱著,怕她知道事實的真相而害怕,最後離開你?與其讓她因為這個原因逃離你,所以你先一步逃離開她”
裴孜閉上眼睛,葉語的聲音有些飄渺,藏在口袋中的那隻手緊緊地握住了那隻一直安靜躺在口袋中的打火機。
心底那個不願被人觸及的傷口,原本以為經過時間的治療,已經平復。直到這時才清楚原來那個傷口一直存在,不僅沒有好,而是成為了一塊流著膿水、不能治癒的地方。
逃離她?如果可以,他願意逃離她。
最後,他睜開眼睛,目光漸冷,語氣漸硬,“小葉子,你不願意逃離嗎?”
葉語抿緊了嘴,“不,如果等待我的命運就像你說的,我也不願意。如果不能和愛的人在一起,那又何嘗需要孩子”
裴孜緩緩地點了點頭,“我很佩服你的堅定,只是,有時候我們一直以為站在了正確的立場上。你愛裴紹,所以願意放棄一切,因為現在你有選擇權。但是,忽然有一天,你發現你是那個被選擇的人,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堅定嗎?難道不會為了愛的人,而選擇放棄麼?”
“什麼意思?”葉語眉尖微皺凝重地問。
“如果情況顛倒過來,你還會這樣堅定麼?”裴孜的嘴角劃過一道嘲諷的弧線,“那時候你便會明白我的心情和我現在的卑劣。”
裴孜緩緩地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張紙,遞了過去,“我在剛才之前,一直想燒了這份檔案,但我現在不想了。我知道裴紹知道我這樣做,一定會恨我,但我不在乎。我是一個自私的人,對我來講,在你和裴紹之間我只能選擇一個,對不起,我選擇了他。”
一張帶著橫紋的紙張,仔細看還有英文的水印在上面,寥寥數行英文,卻沒有幾個她認識的字。但有三個字母卻灼傷了她的眼睛,DNA。
“這是什麼?”葉語抬起頭看著他,不明白他給她這份文書代表什麼含義。
“這是我委託醫院做的鑑定。”裴孜平靜地好像在說今天的天氣,“用你的血和我的血。”
葉語雙眼一眯,眼瞳劇烈地一縮隨即散開,她記起了那個志願者的工作。凌慧茹博士曾經因為需要,而向她抽取了一管靜脈血。難道,那不是為了他們的研究?她盯著裴孜的眼睛,像是在問為什麼。
“你不是一直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