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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部分

艾卿聽著裴紹的話,淒涼地一笑。

裴紹看著她悽苦笑容中的嘲意,輕聲道:“我不知道你竟然在出國前的一刻,準備將這個秘密告訴裴孜。而幾天後你打來平安電話,我們更加以為這件事情根本不存在。”

“你們一定是猜他瘋了吧?堂堂裴家的四爺,竟然自稱殺人,這是多大的醜聞啊。恐怕遮蓋都來不及,哪裡還想到去核實真假?”艾卿譏諷著,“那隻能怪我的命太硬了,也許那時候我死了,才能滿足他想像。”

微微停頓了一會兒,裴紹繼續道:“你一直沒有告訴我,你是如何得救的?”

“我掛在懸崖的松枝上,他推我下去,竟然沒膽子看我是否真的摔死了。幾個多小時後,等我醒過來發現自己掛在山崖上,便大喊救命。結果附近有人聽見便將我救了上去。”艾卿說道,“我沒有告訴救我的人我是被最愛的人退下去的,我只說我自己不小心。可是,從那一天後,我便知道我死了,這裡死了。”艾卿指著心臟的位置,“被他殺死的。”

艾卿拼命地瞪大著眼睛,拒絕眼眶中的液體滴落,“我承認,當初是我有了一時的貪念,年輕好勝的我覺得你篡奪了他的一切,所以我要幫他要回他的東西。”

“但是,也是那一天我徹底的認清了他的面目”眼淚始終倔強地不肯落下來,抗拒著地球的引力,抗拒著她內心的傷痛,“他是徹頭徹尾的爛人,他知道我沒有死,卻連一聲道歉都沒有,一個解釋都沒有,甚至夾起尾巴逃到了美國。為什麼?怕我揭穿他麼?怕我找他報仇麼?還是說他膽怯會去坐牢?”

裴紹聽著艾卿的字字質問,心中暗暗嘆氣,如果當年他們有勇氣澄清這一切,也許心頭便不會有如此大的傷口不能癒合。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脫險的,也不知道那三天空白期中你是如何度過的,但我清楚裴孜的那三天是如何度過的。”

“如何度過?喊著槍斃他度過的麼?”濃重的嘲諷聲回答著“這樣就行了麼?自首?槍斃?如果我真的死了,他會被判幾年?三年還是十年?或者無罪釋放?裴家有錢有勢,任何懲罰到最後都會變得輕微而不值一提。這樣的裝模做樣,未免太過可笑和可恨”

傷害未遂,這樣的罪名對裴家來說根本是小題大做。而且,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氣去控訴她最愛的人,她真的不知道。

裴紹看著她強忍住的淚水,知道那一次打擊對她是多麼致命。被自己最愛的人傷害,誰也無法承受這種痛苦。

“他的右手腕處有三處刀傷,每一刀都割破了動脈。”裴紹緩緩地說道,“每一刀都割在同一個地方,一共搶救了三次,幾乎更換了全身的血液。”

艾卿嘲諷的笑意還來不及收回,僵硬在了臉上。三次割破動脈,而且都在同一個地方,只能說明那個人是抱定必死的決心。

“為什麼?”她不自覺地呢喃道,“你們都是死人麼?那麼多人看不住他一個人?”

“對一個負罪的人來說,既然法律不能判他死刑,那麼他只能自己殺死自己。”那個被一直掩藏在袖口,卻總也無法痊癒的傷口,是裴孜終極一生都無法擺脫的傷痕,“他去美國是被我綁去的,用了近五年的時候才勉強控制了病情。但這麼多年,他一直消極著,抵抗著治療。”

裴紹頓了頓,揭開了最後一層秘密。

“這件事是他對不起你,但這是為了我做下的錯事,所以歸根結底,是我的錯事。他拼命地保護著我,是因為他想讓我擁有他無法擁有的完整人生。”

“你……說什麼?”艾卿的目光迷茫,嘴唇發乾。

“我們都是有秘密的人,只是他不願意讓他那個秘密拖累你一生而已。他不能結婚,他不能有孩子,所以,他才無法給你承諾。為了給我一個暢通無阻的人生,不做妨礙我的人,他才會做下這件錯事。而他也得到了最大的懲罰。”

“什麼懲罰?”

“那一年他的精神徹底崩潰了,他做了十六年的精神病人。他為了我殺了你,最後自己瘋了。這便是全部的事實。”

聽到這話,艾卿突然惶恐地往後退了一步,身形晃動了幾下,差點跌坐在沙發上,“你胡說什麼他……他明明好好的”

裴紹搖頭,“家族遺傳,無法根治,只要一次開始,便會毀了一生。你應該見過他發病的樣子,可惜你沒有伸出手。”

裴紹的話在微微的責難中結束,他永遠記得那一天,那一場景,那雙份的恐懼。

正文 二百七十九、煙花下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