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今天要坐轎子?”茉群顯得很疑惑。
“對啊,不然如何出門?”
她楞了半晌,還是告訴阿全備轎。阿全在走進府邸側門的時候同樣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也沒多說什麼,憨笑著備了轎子給我。
很快,轎子穩穩當當停在籬王府門口。
我下轎,剛剛抬頭,一抹金色撞進我眼睛裡。高高束起墨色頭髮,未著發冠的男子,一身繡金線紫袍,手執一把摺扇,風度翩翩。
他轉頭看向我們,清晨的陽光正灑了一半在他臉上,擋住了他的眼睛和額頭。嘴角自然上揚,下巴弧線流暢。
——這畫面,相似得讓我心仿若被重錘擊打。
跟隨大哥,一步步走向他身邊。離得很近時,我聽到他微微冷冽的聲音:“你們來了。”
他的正臉和付籬有幾分相似,一雙墨色的眼睛,深沉又嚴肅。我眼中,他的影子一下子和另一個人模糊重疊,連聲音也是。
心更加一抽一抽的痛。
我就這樣一動不動盯著眼前的男子,陌生又熟悉。他也看著我,不帶一絲表情,冷漠得可怕。
是他麼?那個楓。我想張口問,卻又不知道要怎麼講。
旁邊大哥輕輕拽了下我的袖子:“小琪,別亂禮數,快點行禮。”
我這才回神,照著茉群有樣學樣地行了一禮,正思量著要不要說些什麼,才發現自己喉嚨已經哽咽。
待到再抬起頭時,我才發現付籬就站在那男子身邊,他今日著了發冠戴了簪。
他看向我扯扯嘴角:“我的琪兒丫頭,你今天怎麼沒騎著你家籬王爺來這裡?”
“籬王爺?”我奇怪,籬王爺應該是面前這個人才對,“哪裡還有第二個籬王爺?”
茉群道:“籬王爺就是今天你看到的那匹紅棕色小馬。”
我敷衍似的點頭。腦子又飄向了付籬身邊的那男子,眼神也同時轉向那裡。
他看到我的目光,眉頭微凜:“如何?”
我搖搖頭,眼睛卻還是離不開他。心下已經有了比較,那個楓,應該還要溫潤一點,也沒有這麼強勢的氣場,他一定不是他。可聽著他說話的聲音,看著他的眼睛,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已經快跳出嗓子的心臟。
即便不是,卻像極。雖然我仍然不能想起更多關於楓的事情,起碼,我已經抓到了他的痕跡。
茉群說,那人,是皇君。是大晨的王,是我腳下土地的領主。
付炎卿——一個像他的男子——是王。
直到我被付籬攬過走進他府裡,腦子裡仍是走在面前的人。
到了付籬的書房,他停下腳步,看看我,對付籬道:“你家的這姑娘,今日倒是安分了。”
付籬攬著我的胳膊緊了緊,笑道:“呵呵,皇兄客氣了,她最近都還算聽話。”
沒說幾句,付籬便打發了個丫頭帶我去別處休息,他們三人關緊書房議事。
我們被帶去一間臥室,物件擺放的位置和我房間裡如出一轍。而且有更多的物品被覆上橙色。
不過一會兒,身邊就只剩下茉群,我一下子放鬆下來,攤坐在床榻上。皺著眉頭想剛才看到的付炎卿。
沒見面時,我也猜測過大晨國會有一個樣樣出色的國君,但那也是離我很遙遠的人物,沒想到看到他我心裡的滋味會這麼複雜難辨。
我嗅得到楓的痕跡,即便我連他名字都想不起來。這一點點線索我不想它斷掉。我不甘心忘掉這個曾經在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是曾經,因為我們沒有未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我已經倚在榻邊大瞌睡的時候,感覺一片陰影攏下,眉間有些麻癢,似是有什麼接近的感覺,張開眼,付籬走進來,臉色很難看。
“他在哪兒?”我想也沒想就開口問。
“走了。”平淡的回答,甚至沒有問到我問的是誰。
“誰?”
“都走了。”他看向我的眸子裡沒有一點笑意,雖然他的嘴角仍一如既往地向上彎著。
“這麼快?!”
“快下雨了。”他順著開啟的窗戶指了指外面的豔陽天。
我正要表達我的不相信。轟轟雷鳴,緊接著一場暴雨頂著陽光揮灑。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付籬,他閃過我的目光,走去關上了窗戶。把大半的雨聲雷鳴關在門外。我能感覺到,這人的心情比外面的天氣還要奇怪。
待他關嚴窗轟了茉群關上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