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茵回神後,趕忙起身再從貓眼確認,果然看清門外真的是君戎,而且他誇張地擺出李小龍的武打招式,好像真的打算破門而入了。
“哇——”
君戎豁出去,跳起來朝門板飛踢,但大門突然開啟,一時收不住腳的他硬是“飛”了進去,落地時直接劈坐在地,痛得他齜牙咧嘴地哇哇大叫。
“噗——哈~~”
看著他一連串宛如拍搞笑片的誇張動作,羽茵先是一呆,繼而忍不住大笑起來。
“虧你還笑得出來……”他哀怨地朝她伸出手。“還不扶我起來。”
羽茵停住笑,把門鎖上,連忙上前拉他起身,他卻突然一把將她緊擁入懷。
“君戎?”
“嚇死我了!”他緊緊抱住她,恨不得將她嵌入體內似的。“我還以為你出事了,我還以為你真的會做什麼傻事,我真的被你嚇得魂都飛了!”
羽茵終於注意到了,他的身體微微顫抖,全身都溼透了,他的擔心與害怕透過這一切,明明白白地傳達到她心裡。
“對不起……”她伸出雙手抱著他。“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說著說著,眼淚又滑落雙頰。君戎的關心像股溫泉,漸漸暖了她體內冰寒刺骨的血液,只有他能讓她放心傾訴心中的苦,更是她現在最需要的人。
“可是,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她盈滿淚水的雙眸不解地望著他。“你不是應該在臺灣嗎?”
“我連夜開車趕來的。”他總算能重拾笑容回答她。“我傍晚剛到洛杉磯找我四哥,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沒想到反被你嚇掉半條命。”
“洛杉磯?!”她訝異地說:“那距離我這裡要三個多小時的車程耶!”
“正確來說,我總共開了四小時又二十分鐘的車,因為我途中還迷路,真的是坐到我屁股都發酸——哈啾!”
“你先去洗澡吧!”她差點忘了他渾身溼透。“感冒就糟了,在美國看醫生貴死人了。”
羽茵推他進入浴室,自己也換下被他弄溼的衣服,好不容易找到老爸上回來玩時留在這裡的睡衣,連忙拿給君戎替換,再去廚房隨便替他弄了碗泡麵,讓他洗完澡再吃了暖身。
“好了。”洗完澡、吃完麵,君戎把碗筷一放——該問正事了。“你在電話裡哭成那樣,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一提到這,羽茵的眼神立刻黯淡,還沒說話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傷心模樣。
“麥克……他是個同性戀……”
羽茵把今晚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他,聽得君戎瞠目結舌,難以相信事情竟然有如此戲劇化的發展。
“唉,原來如此,真不知道該說你倒楣,還是太沒看男人的眼光?”君戎同情地說:“不過,如果麥克是喜歡上別的女人,我還能替你打氣,幫你去把他搶回來;但他喜歡的是男人……那我也只能請你節哀順變了。”
“唉……”
羽茵長嘆一聲,雖然心裡有怨、有不甘,但是誠如君戎說的,麥克不是她挽回得了的男人,除非她跑去變性,否則不認命死心也不行了。
“別嘆氣了,天底下又不是隻剩麥克一個好男人而已,下一個物件肯定比他還好上十倍,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呀!”
“唉……”
她整個人趴在桌上,看起來更有氣無力了。
“喂,我可不准你想不開喔!”君戎硬把她從椅子上拉起來。“給我有精神一點,這麼要死不活的一點也不像是我認識的王羽茵。失戀有什麼了不起?我也失戀過啊!現在好好地睡一覺,明天早上醒來又是嶄新的一天,一切從頭來過就是了。”
“有那麼容易嗎?”
“有,因為我在你身邊呀!”
羽茵無奈地苦笑。這個理由還真是讓人無法反駁。
“總之,謝了!”
“跟我客氣什麼。”他溫柔地揉揉她的發頂。“倒是我想問你,你還想跟麥克做朋友嗎?”
她咬了咬下唇,思索了片刻,慎重地點了點頭。
“是我自作多情,誤解了我們的關係,麥克並沒有錯。在美國的這幾個月來,他把我當家人一樣關心、照顧,以朋友來說,他真的是不可多得。而且,我也不想讓他以為我是嫌惡他同志的身分而疏離他,可是——”
“可是現在的你跟他在一起會傷心,看著他跟保羅交往更讓你覺得難堪,實在需要一段時間來調適。如果可以,你暫時不想看見他們,又苦於不能突然無故消失,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