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新聞版看到那個熟悉的名字時,他的目光停留了。剛才已經平息下來的不規則跳動的心此時又開始蠢蠢欲動了。江慕槐抬手再次撫了撫左胸,而眼光則死死地盯著那篇報導和那張附在報導後面的照片。照片照得並不是很清楚,但照片上那個人的笑卻是江慕槐深深熟悉的。正是因為這種熟悉,讓胸口再度傳過來一陣悸痛,江慕槐只得抓緊了胸前的襯衣,閉上了眼睛。可是,那個笑,那個人的笑卻浮上了腦海。不是報紙上的,而是自己腦海中的,十多年前的那個小小的人,淡淡的、淺淺的透點矜持和害羞,又有點頑皮的笑……胸口的悸痛已經演變成了銳痛,似乎要把整個心臟攪碎。江慕槐抓在左胸襯衣上的手越來越緊,似乎這樣可以減輕此刻的疼痛,但緊接而來的窒息感卻讓他忍不住發出了輕輕的呻吟。
當許如風推開江慕槐的大門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景象:辦公桌前的那個男人,臉色灰白,額上大汗淋漓,右手死死地抓著左胸的襯衣,右手死死地抵在辦公桌上,每一根指節青筋畢現。嘴微微張著,發出輕輕的“啊”……
“怎麼了,慕槐?”許如風心下一急,兩步就竄到江慕槐的桌前。一隻手扶著江慕槐正往下滑落的身體,另一隻手拉開辦公桌的抽屜,摸索著江慕槐常用的藥。好不容易拿到那個小瓶,許如風急忙把江慕槐扶起,懷中的那個男人幾乎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他的身上,沙發離辦公桌僅幾步的距離,他竟是走了2、3分鐘。
好不容易扶江慕槐躺在沙發上,許如風順手解開江慕槐的襯衣釦子,然後迅速倒了一杯水,抬起江慕槐的頭,讓他吃下兩粒藥。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左右,江慕槐的臉色漸漸恢復正常,呼吸也平穩了很多。他睜開眼睛,看到許如風一臉焦急地站在沙發邊。
“你怎麼了?我敲了半天門,沒聽見你回答,我就推門進來了。進來時,看見你……”
“沒什麼。”槐的聲音低啞,透著深深的無力。
“可是,你剛出院,還是要注意啊。要不,我再替你檢查下。”
“沒事的,可能是昨天睡晚了。”
“那你休息下吧。我先出去。”
“幾點了?”
“九點。”
“快,扶我起來,馬上開例會了。”
“可是……”
“沒事的。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許如風嘆了口氣,輕輕地扶起江慕槐的腰。儘管許如風的動作輕而快,但江慕槐還是覺得一陣暈眩。胸口也還傳來淡淡的悶痛。藉著許如風的扶持,他勉力地站了起來,整整身上的西裝,緩步走到辦公桌前,拿起桌上的一個檔案。同時,再定定地看了看那張照片,裝作不在意地翻過那頁,衝許如風故作輕鬆地一笑,說:“走吧。”
當許如風替江慕槐關上門的那一剎那,那頁被江慕槐刻意翻過的報紙又被風吹了回來。大號的黑字標題非 常(炫…書…網)醒目:旅美學者昨日歸來,受聘成為A市醫保高官。
第三章 受聘
昨晚雖然和一幫老友玩到很晚,斯羽還是一早就醒了過來。躺在舒適的大床上,斯羽有一剎那的失神,我真的回來了?睜開眼睛,目光在深紫的窗簾、淡紫的牆紙一一掠過,心下生出幾分感激。星兒還是那樣瞭解自己。回國前託星兒幫自己把這個老宅裝修下,星兒裝出來的效果還是那樣合自己的心意。
時差還有些沒有倒過來,斯羽頭腦有些發暈,本想再閉上眼睛睡下,不過想到已經和A市醫保局長約好今天一早見面,她還是迅速地起床,洗澡更衣,再化上點淡妝,走下樓去。
二十分鐘後,斯羽已經坐在了A市醫保局鍾局長的辦公室中。當斯羽淺笑著坐下時,她和鍾局長都有一剎那間的恍惚。還是鍾局長率先打破了這種恍惚,他伸出手,對著斯羽說:“歡迎你歸來。”
“謝謝鍾局長。”
“小斯啊,你這八年來沒怎麼變啊。還是那麼漂亮有氣質。”
“鍾局長說笑了。當年的我20歲,現在的我28歲了,怎麼會沒變?”
“呵呵,小斯啊,你還有一點沒變,就是反應還是那麼快。哎,八年了。我都沒想到,我們還能再度成為同事。”
“是啊,我也沒想到。不過,在我正式履職前,我想問一個問題。”
“什麼?”
“您為什麼會選我來作您的副手?”
“因為,我已經無人可用。”鍾局長嘆了一口氣,接著說:“我想你在美國應該已經知道我們A市醫保系統發生的事了